顧北月勸過很多次,要顧七少答應讓沐靈兒來幫忙,顧七少都拒絕了。
顧七少說的也沒錯,沐靈兒知道了真相,隻會哭,根本冷靜不了,也幫不上忙。沐靈兒懂的,他都懂。
“好。”龍非夜爽快地答應了。
一到大帳中,韓芸汐就看到案台上,三大壘折子。龍非夜手下目前沒有一個能讓他信得過的人,若是顧北月在,必定可以為他過濾掉很多不必他親自審閱的折子。
如今這個時期,各方未定,各方的勢力也激烈暗鬥著,要找到一個完全中立的人,可不容易呀!韓芸汐知道,這件事暫時得由她來做。她現在就盼著徐東臨的信能晚點來了。
龍非夜坐下之後,韓芸汐就在他對麵坐下,她拿了一堆信件和折子過來。
龍非夜挑眉看了她一眼,她正要解釋,龍非夜就又低頭了。
無疑,龍非夜知道自己勸不走這個女人的。讓她看看折子也倒還好,隻要她不要坐太久便可。
偌大營帳中,安靜極了,夫妻二人就這樣,相對而坐,各自埋頭。韓芸汐很快就幫龍非夜篩出了一堆折子。
“這些我自作主張處理了,這幾份都是要事,你必須親自看看。”韓芸汐認真說。
“嗯。”龍非夜應了一聲,並沒抬頭,他處理折子和信件的時候,特別專心。
韓芸汐往椅背上一靠,認真端詳起他那安靜的臉來。
都說女人認真起來很美,其實,男人認真起來,真的特別有魅力。那麼多年過去了,韓芸汐看著龍非夜,依舊能把自己看癡。
那麼多年過去了,龍非夜也早就習慣了,由著她看,不動聲色,自做自的。
韓芸汐往一旁的空位上看去,喃喃道,“龍非夜,咱們要是有兒子了,日後就讓他坐一邊,讓他幫你審閱這些折子,可好?”
龍非夜看著手裏的信件,但是,他立馬回答韓芸汐,“好。”
韓芸汐笑著,也沒在打擾他。
可是,龍非夜自己卻抬頭看來,“徐東臨怎麼還沒把信送過來。”
“應該快了吧?”韓芸汐急急說,“龍非夜,咱們討論討論北曆的事吧。”
西部戰場因為龍非夜一句往下傳達了希望和平解決的意思,駐紮在西部邊陲的幾位將軍就一邊揣摩著他的心思,一邊想方設法跟西周皇室談判。
如今西部戰場根本不必龍非夜多操心,他隻需要由著幾隻軍隊去爭,等結果便可。
北曆戰場,倒是個很頭疼的問題。
按照龍非夜和寧承私下的約定,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龍非夜警告過寧承,寧承在北曆戰場但凡有一場敗績,他都不會客氣。
而寧承卻要求龍非夜跟他鬥酒,他贏了,他留下;龍非夜贏了,他走。
龍非夜說了,寧承得先贏了北曆戰場的戰役,才有資格跟他喝酒。
事到如今,寧承已經拿下了大半個北曆,竟真的一場敗績都沒有。
但是,如今北曆戰場的問題來了。
寧承想暫時停戰,待來年夏初再繼續北上。原因很簡單,北曆冬天特別冷,尤其是北曆的北部。不少占卜大師已經預測,今年會是寒冬。
如果今年真的寒冬的話,寧承估計過,他現在北上,打到北部的時候,就會遇到三九寒冬,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
北曆的北部,是一望無際的高原。多沼澤湖泊,一到寒冬,全都成了積冰之地。氣候嚴寒,物資供應,人體適應是一方麵的問題,另一方麵,寧承手下那些有雪地作戰經驗的士兵,也都從來沒有在冰地上作戰的經曆。隻要敵人在冰麵上有埋伏,他們就完了。就算金子的虎軍相助,寧承也沒有勝算。
沒有十足的把握,寧承是不願意冒險的,不僅僅因為他和龍非夜的約定,也因為他不喜歡手下的將士枉死。
龍非夜即將稱帝,勢會論功行賞,諸多冊封認命,寧承怎麼可以讓他手下的兵,在這個黎明前夕,枉死?
這天下,他狄族沒興趣;這天下,也不會是西秦皇族的了。但是,他手下那些為這片天下的和平安定,為這片大陸的大一統流過血汗的將士們,必須得到該得的!
不管將來,他和龍非夜的賭約是贏是輸,不管他手下的將士會一直追隨他,還是分散到各個軍中去。他都應該盡全力保住他們的性命,為他們爭取榮耀和獎勵。
寧承是鐵了心,要等到來年春末。但是,龍非夜這裏收到無數勸諫,要寧承的軍隊為先鋒,百裏水軍輔佐,百裏軍北上支援。趕在寒冬來臨之前,逼迫北曆皇帝投降。
“你怎麼看?”龍非夜認真問韓芸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