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韓芸汐都有些無法想象,這麼個柔柔弱弱的女子昨晚上是怎麼掙脫開那些毒蛇,飛上來搬救兵的。
百裏茗香並不知道韓芸汐正在打量她,她已經不敢再求了,除了哭,她已經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了。
龍非夜一步一步離開,百裏茗香的身影在韓芸汐眼中越來越模糊。
到了營帳中,韓芸汐一坐下便塞給徐東臨一瓶藥,低聲,“到附近找個醫女給百裏茗香瞧瞧。”
百裏茗香身上那麼多毒蛇咬痕,雖然服下解藥解了毒,但是那些傷口還是要處理的,一旦感染就會很麻煩。
“公主,昨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殿下怎麼不管百裏將軍了?”徐東臨低聲。
韓芸汐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些,徐東臨聽得臉都白了,“那百裏將軍豈不……”
韓芸汐沒做聲,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龍非夜坐在一旁,自是聽到韓芸汐跟徐東臨說的話。他沒出聲,拿著紗布正小心翼翼將左手虎口的咬痕包紮起來,隻為避免感染,並沒有上藥。
韓芸汐正要開口,他攔下了,把趙嬤嬤叫過來伺候韓芸汐清洗,更換衣物,他自己亦去收拾。一身的血腥味,聞著都難受。
兩人都處理幹淨了,趙嬤嬤就送來飯菜。期間龍非夜已經寫了兩封信,一封既往醫城,一封既往藥城都是求藥。雖然不是什麼大傷,可他巴不得韓芸汐明日就痊愈,就見不得韓芸汐有一點點傷!
趙嬤嬤見了公主的傷,原本一肚子的話要說的,可是,殿下在場,她不敢多言,隻能閉嘴。
至於百裏茗香和百裏元隆如何處置,龍非夜至今隻字不提,韓芸汐猶豫著,也沒問。
“昨晚上你說有另一條線索能找到白彥青,是什麼?”韓芸汐更關注的是這件事。
那些舞女細作審不出什麼來,龍非夜昨夜說了要帶她離開軍營的。
“蘇小玉。”龍非夜淡淡道。
“有小玉兒的消息了!”韓芸汐大喜,小玉兒失蹤太久了,她回到龍非夜身旁的第二日就問過徐東臨,可惜徐東臨隻是搖頭。
“一直都有。”龍非夜答道。
“什麼意思?”韓芸汐驚了,“你……你有瞞著我什麼了?”
龍非夜放下筷子來,認真道,“有個壞消息,你做好心理準備。”
“小玉兒在哪裏?她怎麼了?”韓芸汐大急。
龍非夜看她,有些無奈。他喜歡她的所有,就這一點不喜歡,她對身旁的人太慈悲了,太容易心軟了。這些人會成為她的軟肋,甚至是致命的弱點。
“你說呀!”韓芸汐都站了起來。
龍非夜陡然蹙眉,不悅,韓芸汐這才坐下,“你說,我準備好了。”
“蘇小玉不過是個細作,你這麼緊張作甚?”龍非夜不悅問,七分認真,三分……醋意。
韓芸汐沒出聲,龍非夜不悅道,“你遲早栽在自己的慈悲裏。”
韓芸汐原不想反駁他,可是,見他那凝重冷肅的眉頭,她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龍非夜,小玉兒隻是個孩子。再壞的孩子心裏都住著一個善良的天使。可以給予她向善的機會,為什麼不給呢?”
“百裏茗香呢?”龍非夜冷冷反問,就一個名字,雖然沒有說破,可是他們彼此心中都有數。
其實韓芸汐不是慈悲,她是相信眼緣的人,也是需要朋友的人。
韓芸汐避開了這個話題,急急問,“小玉兒到底怎麼了?”
“她還活著。”龍非夜倒也沒讓她擔心太久。
“那你讓我做什麼心理準備?到底怎麼回事?”韓芸汐不明白。
龍非夜這才將赫連夫人是北曆細作的事情說出來,韓芸汐聽得心都痛了!她怎麼都沒想到他們身旁的細作竟會是赫連夫人!
她待他們母子那麼好!
“赫連醉香很早就嫁入韓家,白彥青必定早就知曉你的身份,你確實很有可能就是你父親。”龍非夜淡淡道,知道韓芸汐並非真正的韓家嫡女,麵對這事情,他輕鬆不少。
韓芸汐愣了半晌,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們拿小逸兒當人質?”
“是,韓雲逸已經在蕭貴妃手上了。”龍非夜答道。
“你們不會真傷害他吧?他隻是個孩子,他一定不知道細作的事情。”韓芸汐想起小逸兒跟顧北月學醫時那誠摯純淨的表情,堅信那是裝不出來的。
“那得看赫連醉香怎麼配合蕭貴妃。”龍非夜言外之意,赫連醉香若不配合,小逸兒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韓芸汐怒了,拍案而起,“龍非夜,你把赫連醉香殺了我都沒意見,但是你不能動小逸兒一根寒毛!你這樣對一個小孩子不光彩!”
龍非夜冷冷審視著她,沉默得有些可怕,韓芸汐亦寸步不讓,“就是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