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一到軍中,就收到了韓芸汐掛帥親征的消息。
風塵仆仆的他在大營門口戛然止步,天生冷峻的表情又寒了三分。
雖然明明知道寧承已經劫持韓芸汐去了天寧皇都,也知道韓芸汐一抵達那兒,就會掛帥親征,可是,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他還是有種猝不及防的感覺。
韓芸汐一掛帥親征,就意味著他這麼多日來的努力,統統都白費了。他再怎麼質疑韓芸汐的身份,唐門和百裏軍府都不會再相信他的說辭。
西秦公主,你一定很痛恨本王吧。
龍非夜取出了一直貼身藏著的兩封信函,一封是顧北月遇難之後,他東秦身份公布之後,他寫給韓芸汐的紫色信,就隻有一句話,“韓芸汐,你還相信我嗎?”
一封是韓芸汐回給她的空信。
他趕到醫城之後,沒見到她,隻見到她留在桌上的紫色信函。
他一直琢磨不透空信的意思。
而今她掛帥親征,不就表明了態度嗎?
會不會,她掛帥親征,隻是被寧承所逼?思及此,龍非夜嘴角泛起一抹自嘲。
他怎麼會這麼想?
韓芸汐是西秦公主,而且還知曉自己被他欺騙了那麼久,她怎麼可能沒有恨意?
她必定既怨恨他的身份,又怨恨他的欺騙。龍非夜忽然後悔了,或許,當初就不該隱瞞。
如果沒有隱瞞,或者少一份恨吧。
“殿下!殿下你終於回來了!”百裏元隆驚喜的聲音傳來,聲到人亦到。
龍非夜悄無聲息地收起了信函。
“殿下,韓芸汐在天寧皇都掛帥親征,在寧承的護送下揮兵南下!她就是西秦公主,錯不了!事已至此,還請殿下速速表態,已振軍心!”百裏元隆一臉著急。
話音一落,兩個熟悉的麵孔便出現在龍非夜麵前,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唐子晉和唐意茹。
“非夜,此事非同小可,依我看……”
茹姨真正的意思還未說出來,龍非夜便冷冷質問唐子晉,“唐門的門規什麼時候變了?唐離呢?馬上叫我來見我!”
“非夜,大敵當前,唐門的門規亦可廢!韓芸汐……”
茹姨想辯解,龍非夜還是不給機會,本就心情不會,茹姨這會兒撞上來,簡直是自討苦吃。
他厲聲打算,“作為唐門的叛徒,你有什麼資格跟本王談‘大敵當前?唐子晉,你把她從哪裏帶來,就帶回哪裏去,否則,休怪本王不客氣!你該知道,唐門和影衛的規矩是一樣的,但有違逆,背叛,殺無赦!”
這話一出,大家都想起了前不久被龍非夜廢了武功,遣送回天山的楚西風。唐意茹自己閉了嘴。
唐門並非七貴族,而是東秦皇族的秘密侍衛。唐門所有開支都來自皇室提供,而唐門每年都會向皇族派去一批侍衛,以暗器保護皇族成員的安危。
正是因為唐門的隱蔽性,所以東秦帝國覆滅之後,唐門幾乎是安然無事,龍非夜的祖父正是在唐門的保護下,活下命來。
龍非夜的父親喜歡上唐意婉,唐門之女不外嫁這個規矩對皇族是無效的,甚至,因為唐門的地位不及七貴族,所以,唐意婉並不能被立為皇後,隻能被尊為婉妃。
所以,龍非夜雖是東秦最後的太子,卻依舊隻能稱呼自己的母親為母妃,而非母後。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因為唐意婉是龍非夜的生母,唐門的任何人和楚西風等影位之流,地位是一樣的。根本沒法在龍非夜麵前說上話,更不可能有資格跟他爭執。
看著龍非夜那寒徹無比駭人的臉色,就是百裏元隆都畏懼,何況是唐子晉和唐意茹?
“來人,把唐意茹押回去!”唐子晉先開了口,他知道,再爭辯下去,他自己都非常危險。
“唐離讓你放人的?”龍非夜冷冷問。
“與唐離無關,隻是,屬下慮及此事事關重大,唐意茹又有對策,所以……”
龍非夜該有多暴躁,就沒跟這兄妹倆把話說完的機會,他冷冷道,“沒得門主同意,擅自將罪人帶離唐門,罪同背叛!來人,把這二人押回唐門交予門主處理!”
唐意茹氣得要反駁,唐子晉卻攔下了,他後悔沒聽夫人的話,如此衝動,如今讓兒子為難。
幸好,幸好在龍非夜來之前,他們兄妹倆已經和百裏將軍談了一天了,相信百裏將軍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唐子晉兄妹一離開,百裏將軍便將他們沒有說的話說出來,“殿下,韓芸汐曾秦王妃,曾執掌中南都督府,在軍中頗有威信,如今她的身份,重損我東秦軍心。軍中不少人都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