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芸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天天都想念的人,牽掛的人,居然這麼騙她!
她天天都記掛著龍非夜的傷勢,天天都盼著能早些把醫城的事情處理完,天天都琢磨著怎麼權衡中南都督府那些世家力量,怎麼盡快搞定中南都督府完好回天山去找他,照顧他。
他倒好,早就痊愈了,早就下天山了,早就掌控了中南都督府的一切,這都要開戰了,她還被蒙在鼓裏!
龍非夜,你當我韓芸汐是什麼人了?傻子嗎?
就是楚西風這個影衛之首都知曉真相,她算什麼?
她總算明白龍非夜為什麼一直她寄空信了,麵對她一封封“想念”,他除了寄空信,還有能怎樣回她呢?
見王妃娘娘的臉色不對勁,楚西風一顆心砰砰砰狂跳,就差沒跳出心口了。他朝顧七少和沐靈兒看去,隻見他們二人一個震驚,一個麵無表現,幫不了他。
楚西風除了硬著頭皮解釋,還能做什麼?
“王妃娘娘,這件事顧大夫也知道的……”
“少拿顧北月來當壞人!”韓芸汐怒火滔天,“人都生死不明了,你還不放過他?”
影族的事,顧北月有絕對的決定權。
可是,天山的事,中南都督府事,開戰的事這都是龍非夜自己的事!
他騙了她!跟顧北月無關!
楚西風一下子跪了下去,“王妃娘娘息怒,此事殿下是有苦衷的!王妃娘娘您也知道九玄宮有細作,那細作一直都不知道殿下下山。殿下也是為了瞞著細作,才欺騙您的!王妃娘娘,您好好想想,殿下給您寄的信函,是不是隻提他的傷勢,隻提天山和中南都督府的事,隻字不提醫城?還有殿下給顧大夫的信,是不是隻提醫城,沒有提及天山和中南都督府?”
楚西風忍不住磕頭了一個響頭,希望能以此平息這女主子的怒火,他繼續道,“王妃娘娘,殿下一直懷疑天山和秦王府的細作與北厲有關,他設這個局,就是為了今日一戰。北曆的騎兵還未恢複,殿下打算趁這機會,突擊寧承,直攻到北曆去呀!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王妃娘娘,殿下早就交待顧大夫了,要顧大夫昨夜送您離開醫城,殿下……殿下他也一直念著您,一直在沙江等著您呢!誰知道……誰知道昨夜……”
楚西風說得掏心掏肺,他算是把自己知曉的實情全都說出來了。
“所以,他在天山重傷,也是做戲騙我?”韓芸汐不可思議地問,那會兒她都哭啞了。龍非夜的心怎麼就那麼狠?
“王妃娘娘,若非那出戲,細作豈會輕易相信殿下重傷?”楚西風反問道。
“那百裏茗香上天山作甚?”韓芸汐又問。
“這……王妃娘娘,殿下雖非重傷,但也當真是傷了,顧大夫讓百裏姑娘上山行針一事不假!”其實,楚西風也不清楚“雙修”之事。
“他現在是痊愈了?”韓芸汐又冷冷問,再怒,對於那個男人終究心有掛念。
“痊愈了才下山的,王妃娘娘,屬下已經將昨夜的事稟告給殿下。昨夜那幫人不簡單,醫城也不安全了,屬下先送你去沙江見殿下吧,殿下一定會同你解釋清楚的。”楚西風連忙勸說。
“沒找到顧北月,我不會離開醫城。”韓芸汐很堅決。
楚西風大急,“可……可……”
雖然他不願意這麼說,但也不得不說出來,“王妃娘娘,顧大夫凶多吉少,你……”
韓芸汐聽得出楚西風什麼意思,她狠著心,冷冷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王妃娘娘,你……”
楚西風又磕了一個響頭,“王妃娘娘,屬下以性命擔保,以所有影衛的性命擔保,昨夜的刺客絕非秦王殿下!”
“楚西風,你聽著,我沒懷疑他。”韓芸汐給了明確的態度。
是的。
即便到現在,韓芸汐都不曾懷疑過龍非夜分毫。
他的欺騙,她自會親自跟他討一個說法。但是,這跟昨夜的行刺無關。
她的心痛得要死,腦子卻是非常清醒的。
昨夜那個刺客所表現出的一切,都像極了龍非夜。
刺客的劍術水平,一言不發的作風,見到顧北月的影術反應不大,還有刻意回避她的視線,對她沒敵意,這些疑點都指向了龍非夜。
但卻缺少一個理由,一個非殺顧北月不可的理由。
從他們上天山開始,顧北月就是龍非夜最得力的助手,他和龍非夜之間合作非常重要,龍非夜有何理由殺顧北月?
楚西風如遇大赦,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能連連磕頭,“王妃娘娘英明!王妃娘娘英明!”
韓芸汐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再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