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不止韓芸汐陌生,在場兩閣兩院的不少弟子也都非常陌生。
幾乎是所有人都同時轉頭看去,包括龍非夜。
隻見一道白影從天山頂緩緩飛落下來,白衣飄然,白發輕搖,白須飄起,飄逸脫俗之餘,給人莊重神聖之感,韓芸汐看著,心生不自覺燃起一股敬畏感。
“天山上真的住著老神仙嗎?”韓芸汐喃喃自語。
很快,白衣老者便落地,他約莫六十出頭的年紀,身材清瘦,個頭很高,腰板挺拔,雖然年紀很大,卻一點兒都沒有老態。他身著一襲寬敞的廣袖長袍,衣袍上沒有任何裝束,簡單到令人覺得不簡單。他隻用一根白玉簪子綰了個半頭,三千銀發及腰,梳得整齊、柔順。
雖然麵容已老,皺紋可見,白須長長,可是他這張臉依舊讓人覺得好看,他年輕的時候必定是個無比俊美的男子。
他繃著臉,很嚴肅,冷冷審視著韓芸汐。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山劍宗的掌門人,龍非夜的師父,劍宗老人李劍心。
周遭的弟子們全都跪下去行禮,而幾個長老也紛紛作揖,就連蒼邱子亦不例外。
“拜見師尊!”
“拜見師兄,恭喜師兄順利出關!”
兩閣兩院的弟子不少上天山好幾年了,都還沒見過掌門人真麵目呢,眾人跪著在地上都戰戰兢兢的。
畢竟這位老者是當今武林的至尊,無人能敵。
龍非夜亦是作揖行禮,恭敬有加,“師父。”
韓芸汐雖然被劍宗老人震懾到,這時候才緩過神來,跟著龍非夜作揖行禮,“韓芸汐,見過劍宗前輩。”
劍宗老人冷冷打量了韓芸汐一眼,視線落在龍非夜身上,正要開口,蒼邱子便大呼,“師兄,你可的為師弟我主持公道呀!這個丫頭居然敢在天山行凶,對我下毒。非夜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不分是非,就差點跟弟子們打起來了!”
端木瑤剛剛站起來,立馬又噗通一聲跪下去,大哭起來,“師父,您終於出關了,嗚嗚……瑤瑤委屈呀!瑤瑤不活了!”
劍宗老人這才注意到端木瑤也在,帶著麵具他都沒認出,他蹙眉看去,“你的臉怎麼回事?”
端木瑤哭得好傷心,“瑤瑤不活了!不活了!”
劍宗老人箭步走過去,想摘掉端木瑤的麵具,端木瑤卻死死按住,“師父,你今日要摘下這頂麵具,瑤瑤立馬就從天山頂跳下去,你永遠都見不著瑤瑤!”
威脅?
韓芸汐看著,心下有些忐忑,她知道劍宗老人寵愛端木瑤,卻沒想到會到這種地步,當著眾人麵,端木瑤也敢這麼威脅劍宗老人。
劍宗老人並沒計較端木瑤這份不尊,他起身來,淡淡對侍女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還不把人帶回去,好好看著。”
見狀,韓芸汐就知道劍宗老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身為劍宗掌門,他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明智的選擇,畢竟此事涉及了大長老,和他門下兩個弟子。
不管是誰對誰錯,是誰是非,這般當眾爭辯,一來有失身份,二來影響不好,三來,萬一事情真大到不可收拾,那當著眾人麵,他想睜一眼閉一隻眼都難了。
侍女連忙攙起端木瑤,端木瑤也聰明,沒拒絕。
韓芸汐不想讓她走,也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她並非衝動之人,她完全不了解劍宗老人脾氣,她隻能沉默著,讓龍非夜去應對。
雖然不是刻意來討好劍宗老人的,但是,也不能輕易得罪了呀!
龍非夜沒出聲,很快,侍女就攙著端木瑤飛回天山頂。劍宗老人看著,又蹙眉頭了。端木瑤分明是武功盡失,否則豈需要侍女這樣攙扶飛上天山頂去?
劍宗老人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卻不動聲色。
蒼邱子方才至今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劍宗老人,端木瑤一走,他立馬給蒼曉盈使眼色。他不喊疼,蒼邱子替他喊。
“師尊,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吧!韓芸汐對我爹下劇毒!”
“師尊,我爹爹疼得都說不出話了,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吧!”
“除了你,誰都製不了這個妖女,非夜師兄都被她迷住了,由者她胡來!”
……
韓芸汐原以為劍宗老人會要求她馬上交出解藥,可誰知道,劍宗老人忽視了蒼曉盈,隻字不提解藥。
他打量起韓芸汐,冷冷問,“韓芸汐就是你?”
“正是。”韓芸汐大大方方承認。
“在天山上偷襲長老?你可知最大可誅?”劍宗老人問道。
“我並非行凶,我隻是想證明……”
韓芸汐話還未說完,劍宗老人便打斷了,“偷襲就是偷襲了,無需辯解!”
龍非夜立馬辯解,“師父,是我讓她下毒的。要罰就罰弟子,弟子甘願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