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向來不喜歡廢話,更不喜歡跟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
即便端木瑤在劍宗老人麵前有非常重的份量,在蒼邱子那邊也有不容小視的影響力,可是,龍非夜依舊沒把她放在眼中。
他要插足天山事務,還不至於要看端木瑤的臉色,不需要她幫,也不怕她妨礙。
他原本想令人奪了那信函,直接離開,但是,見韓芸汐下車了,他也就沒多說什麼了。他徑自在車內安安靜靜喝茶,拿出《七貴族誌》繼續琢磨。
韓芸汐喜歡玩,他便隨她去,萬一玩過了頭,他自會替她收拾。
韓芸汐一下車,高伯就退下了。
端木瑤原以為龍非夜會下車的,見韓芸汐獨自一人下車,她頓時好失落,她急急擦去臉上的淚水,不想讓韓芸汐看到自己的狼狽。
可惜,淚水擦得掉,一身落魄和狼狽卻不是輕易可以抹掉的。
韓芸汐都已經跳下車了,卻又重新坐回去,慵懶懶倚在門框上,漫不經心把玩起馬鞭。
她並沒有正麵“看”端木瑤,她斜著眼“打量”她。
韓芸汐的視線最先落在端木瑤腳下,然後往上慢慢瞧上去,接著再從她臉上往下慢慢看下來。這絕對是最標準的輕視動作,滿滿的不屑與鄙夷,讓端木瑤看得非常刺眼。
端木瑤本就有些心虛,被韓芸汐這麼一打量,頓時惱羞成怒,“韓芸汐,你看什麼?”
“看死纏爛打的人長什麼樣子。”
韓芸汐說著,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端木瑤一遍,“現在,看清楚了。”
“你!”
端木瑤氣結,差點就動手了,但是,她終究還是忍了。
韓芸汐既敢下車來,她就一定要她後悔一輩子!
雖然師父不知道蒼邱子和唐門的婚事,但是師父知道她受傷來找師兄療傷的事情,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動手,一言一行也都不能理虧,不能留下把柄。
她得讓韓芸汐理虧,她好去告狀。
即便韓芸汐是師兄的正妃又怎麼樣,一旦給了師父壞印象,她就沒戲!
要知道,師父那脾氣,一旦不喜歡一個人,便會厭惡到底,絕無改觀的可能。
端木瑤忽略了韓芸汐的羞辱,也忽略了她這個人,大聲說,“師兄,難道你要違背師父的命令嗎?你要是不想看這封信,我走便是!回頭我把信帶回去還給師父他老人家。”
也不知道龍非夜有沒有聽到這句話,此時他正慵懶懶倚在高枕上,翻看著《七貴族誌》,看得頗為入神。
韓芸汐卻怒了,她緩緩眯起了雙眸盯著端木瑤,這個女人分明是拿劍宗老人威脅龍非夜嘛!
“誰說龍非夜不看這封信了?明明是你不給!端木姑娘,這大白天的說謊,你也不怕被雷劈?”韓芸汐冷冷質問。
又罵她!
端木瑤的怒氣在五髒六腑裏沸騰,巴不得破口大罵回去,可是,她為了去告狀,為了不留下任何把柄,她還是忍了。
她暗暗深呼吸了一下,問道,“韓芸汐,你一個女人家的,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非得罵人?”
韓芸汐笑了,偏頭問一旁的車夫,“本王妃罵人了嗎?”
高伯立馬搖頭,韓芸汐又朝沐靈兒看去,還未開口,沐靈兒便屁顛屁顛跑過來,反問道,“韓芸汐,你罵的是人嗎?”
韓芸汐非常滿意,對高伯道,“呐,以後多跟靈兒姑娘學著點。”
車內,專注在傳記中那個的龍非夜,嘴角無聲無息泛起了一抹弧度……他終究還是關注著她的一言一行。
端木瑤氣得差點就哭出來,她再也忍不住了,怒罵,“韓芸汐你才不是人!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和我師哥之間的事情,沒你插手的份,你給本公主馬上滾開!”
本公主?
不得不說,端木瑤這說話的氣勢,傲嬌的表情,並沒有大國公主範兒,反倒像是被小國家裏那種被寵壞了的小公主。
無論是大公主還是小公主,她早就失去了尊貴的身份。
“如果本王妃沒記錯的話,你已經被驅逐出西周皇族,你勾結西周敵國的親王,罪同叛國。端木瑤,你連做人最基本的原則都沒有,做子女的基本責任也沒有,你提“公主”二字,不臉紅?”
韓芸汐認真教訓道,“尊貴的身份既是榮耀,也是責任,不是拿來炫耀的,而是用來全力維護的!端木瑤,你要還是人的話,就趕緊去把你母後安葬了。”
韓芸汐罵端木瑤“不是人”,並非隨便亂罵的!
這等低俗的髒話,她向來不會隨便用。
薛皇後被劫持為人氏,後遇刺死在楚家軍軍營中,因為端木瑤不相信行刺一說,仗著天山的勢力施壓楚家和寧承,執意要調查。所以薛皇後的屍體至今都還擱放在楚家軍營中,無法入殮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