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認為是韓芸汐給了顧北月希望,而在他看來卻是顧北月的不放棄給了韓芸汐希望。
他太了解那個女人了,如果顧北月這腿真廢了,她會一輩子不安的。
顧北月眼底掠過一抹複雜,又道,“此事,在下有辦法說服王妃娘娘的……”
這一回,顧北月的話又被打斷了,龍非夜毫不客氣地問,“你哪來的底氣能說服她?”
顧北月一時語塞,後知後覺自己心急說錯了話,他緘默地低下頭。
“你被劫持為人質,本就是我二人欠你的。既是有藥,本王便一定會讓你站起來。你隻需要幫本王收拾掉幽狄兩族,便可!”
龍非夜說罷便大步出門,都不給顧北月說話的機會。
顧北月輕歎,一宿未眠。滿心複雜的情愫全都藏得嚴嚴實實的,一絲絲都不能,也不敢透露。
身為西秦皇族的守護者,他什麼底氣,什麼資格都有,隻可惜,他什麼都不能說。
這個秘密,他的鐵了心爛在心中。
翌日一大早,藥王老人的回信就送到了。
生筋膏確實在藥王老人手上,但是,藥王老人卻要韓芸汐帶上顧北月親自走一趟。
“難不成他要親自幫顧北月上藥?藥王老東西沒這麼好心吧?”顧七少摩挲著下頜,琢磨不透。
韓芸汐心知藥王老人沒那麼好商量,此行必定不易,她怯怯朝龍非夜看了去。
原以為龍非夜會有反對意見,誰知道龍非夜很幹脆地說,“一道去,要談條件本王跟他談。”
韓芸汐大喜,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龍非夜的理解與支持。雖然這家夥偶爾會打翻醋壇子,但是,大是大非麵前,他還是冷靜幹脆的。
而此時,顧北月失眠了一宿,已經恢複了冷靜。
他像以前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他坐在榻上恭恭敬敬地作揖,“謝秦王殿下,謝王妃娘娘!”
“顧七少,一塊去吧!”韓芸汐認真說。
顧七少懂藥,而且同是藥學界的人,萬一藥王老人刁難他們,顧七少多少能給他們出點主意。
誰知道,顧七少嗤之以鼻,“本少爺對男人的事,向來沒興趣。”
韓芸汐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飛了,“哪裏涼快哪裏去!”
顧七少這一回沒死皮賴臉地賴著,還真就走了。
當日下午,龍非夜安排好堯水這邊的種種事務,便帶上韓芸汐和顧北月秘密出城,往藥城方向去。西部這邊他隻需要坐山觀虎鬥,目前這幾個月還是很閑的。
小東西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裏,但是看到公子也一起出城,它便知公子的腿有救了,它繞著公子身旁蹦躂了好幾圈,都開心壞了。至於顧七少,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並沒有跟他們出城。
出發前,韓芸汐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顧七少沒來,早就習慣顧七少的神出鬼沒,懶得多問,而龍非夜更不可能關心他的行蹤。
數天之後,他們抵達藥材森林。
靠近藥廬之地,親自送他們過來的王老等一行人不得不止步了,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閑雜人等都不敢輕易靠近藥廬。
就連幫顧北月推輪椅的仆從都沒過來,韓芸汐要接手,龍非夜卻不聲不響地搶先,親自推顧北月往前走。
韓芸汐都看愣了,忽然發現跟龍非夜比起來,她才是醋罐子呢。
龍非夜回頭過來,見她還杵著,不悅道,“韓芸汐,你還不走?”
好喜歡他這句話呀!
每每他說這話的時候,她一句話都不回,疾步追上,馬上到他身旁。而他的視線,也總是追隨著她,直到她到身旁了,他才收回視線。
已過中午,陽光從背後照過來,他們的影子投在地上,就像是聯在一起的一體。顧北月沉默地看著看著,雖然看了很久,但是,最後他還是狠心地閉上眼睛。
不看,便會不念。
安靜地走過一段阡陌小路,藥廬到了。小院籬笆前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藥廬的主人,藥界的權威藥王老人,孫鍾。
他們還在遠處,藥王老人便朗聲大笑,“嗬嗬,我的好徒兒,這年都過了,你才來看師父我?”
這話,分明有責怪之意,責怪韓芸汐過年沒來拜年。
前陣子韓芸汐忙得都不知道哪天除夕,哪天初一,哪有時間來呀!
她趕忙上前解釋,“師父,西部戰亂,徒兒那會兒還在戰場上,抽不開身過來,徒兒給你賠不是了。”
她說著,恭恭敬敬作揖,拜了一拜,然後遞上一份大禮。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