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皇後的死,皇帝怒要屠殺影族全族,先祖許下承諾,答應影族世世代代以命守護西秦皇族,永不生叛變之心,以此挽救了影族。”
他記得爺爺說完這些,停了好久好久,才跟他說了最後一句話,
爺爺說,“北月呀,影族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如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心愛的女子,就全心全意去守護她……就忘了影族的守護吧。”
奈何,他遇到的女子是她,而恰恰又是他親自布的局,引她到毒宗地宮,以她的血開啟毒宗天坑裏那道玄金之門,證實了她西秦皇族遺孤的身份。
當兩種守護重疊,他沒得選擇,也不必選擇。
守護,是他的宿命。
當楚雲翳冷不丁將顧北月肩膀上的利箭拔出來時候,顧北月才從回憶中清醒,鮮血立馬從他傷口裏噴出,劇烈的疼痛讓他驟眉。
身為大夫,他比任何都要清楚,今晚上不處理好肩膀這傷口,他這一臂必定會廢的。
“你和秦王他們到底什麼關係?”楚雲翳怒聲質問,他沒那麼好的耐性,而且心下藏著一抹擔憂。
如果顧北月和秦王勾結的話,為何他會不知道那兩個人是偽裝者?為何還要白白暴露,白白受傷?
如果,顧北月和秦王沒有勾結,他如此賣命的保護韓芸汐,又是為了什麼?
楚雲翳急需一個答案來安撫他心底那一抹焦躁、不安的疑慮。
顧北月用手按住傷口,狠狠地看向楚雲翳,“馬上找人拿金創藥和止血藥來,否則,你什麼都不會知道!”
楚雲翳被他眼中的陰狠和決絕震撼到了,這刹那間他下意識後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他也算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的,就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陰狠冷厲的一麵。
聽顧北月這麼說,楚雲翳心中的疑慮更甚,他沒有耽擱,立馬找人拿藥過來。
隻要有藥物,什麼傷對顧北月都算不上大事,他也不需要人輔助,動作利索地給自己清理傷口,止血上藥,包紮。沒一會兒,兩處箭傷便都處理得很漂亮。
見狀,楚雲翳便迫不及待問,“到底怎麼回事?”
顧北月眼底閃過一抹蔑笑,若非麵對韓芸汐,他向來冷靜,怎麼可能泄露什麼給楚雲翳呢?
處理了傷,他好多了,淡淡問,“什麼怎麼回事?”
“你!”楚雲翳氣結,將心中疑慮說出來。
顧北月笑了,“我喜歡秦王妃,就這麼簡單。”
“你……”楚雲翳非常意外。
“幽族長,西秦皇族遺孤怕是找不著了,你幽族這些年來到底在做什麼,你心中有數。影族隻剩在下一人,在下也命不久矣,剩下這幾年,隻想為自己而活。”顧北月淡淡說。
楚雲翳意外之餘,竟發現自己沒有懷疑的餘地,他幽族早就在心中背叛了皇族,何況是顧北月呢?
“如此說來,幽族的馭箭術並非你泄露給秦王的?”楚雲翳總算明白了。
顧北月冷笑,沒想到會是因為這件事讓幽族長對他心生懷疑。然而,他也隻是一笑而過,他並不知道龍非夜很清楚幽影兩族的關係,所以也沒有懷疑到此時的龍非夜挑撥。
至於,楚雲翳他也隻當自己當初被楚將軍添油加醋教唆了,楚將軍為了保楚天隱,誣陷顧北月也不足為奇。
事已至此,多思無益,楚雲翳看著虛弱的顧北月,眼底閃過了一絲算計。
他說,“顧北月,是你重色輕義之前,就休怪老夫不仁在後!”
“你想說什麼?”顧北月冷聲質問。
“嗬嗬,你說……如果秦王妃知曉藥鬼堂的顧大夫在老夫手上,會不會來救?”楚雲翳說著,大笑起來,"老夫給你個機會,試一試秦王妃對他的心,你可好乖乖配合!”
顧北月沒表現憤怒,但是傷口紗布滲出的血跡,足見他心中有多憤怒。
半晌,他才幽幽地開口,“楚雲翳,惹惱我影族,罪會很大!”
“你影族?一人一族嗎?”楚雲翳不屑一顧,令人將顧北月看守好,便拂袖而去了。
有顧北月在手,他就不怕引不了龍非夜和韓芸汐,就不怕算不了千佛窟和毒宗禁地裏兩筆賬!
他也並不急著和龍非夜他們算賬,如今他還在西周境內,他必須盡快聯係上楚將軍,將顧北月帶去西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