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藥喝了。”
他一開口,她就清醒了,又見他緘默的臉,知這不是夢。
他親自把藥喂到她嘴巴,她別過頭去,不看不理。
他仍是喂到嘴邊去,她一怒,端起來就往地上砸,“龍非夜,你到底想怎樣?”
“把藥喝了。”他淡淡說。
“回答我的問題!”她怒聲,等了一個月,見了麵不聲不響,又不許她離開,耍她嗎?
高燒著,一動怒,臉紅得更嚇人,話剛說完,她就劇烈咳嗽起來,咳得心肝肺腑全在疼。
他的語氣終究是急了,“先喝藥,我再回答你。”
“如果我不呢?”她冷眼挑釁。不是恃寵而驕,是氣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不語,突然喝了一大口藥,然後攫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封住她的嘴,將藥渡過去。
她死命掙紮,拍打,他都不放,嘴裏的藥喂完了,又喝了一大口,繼續。
她氣得一拳頭砸過去,無意中正中他的胸口,這刹那,他立馬放開她,別過頭去噴出了一口鮮血。
內傷才好了五成,哪經得起這麼近距離,正中傷處的一拳。
她瞬間傻了,怔怔地看他突然變得蒼白無比的臉,不知所措。
他,怎麼了?
他拭去嘴角的血跡,仍是將藥喂到她嘴邊,“喝完。”
“龍非夜,你受傷了?”她驚聲,雖然不懂,但是看他無傷無痛的樣子,她猜得到是內傷。
他武功那麼好,怎麼會收內傷?誰下的手?
她的拳頭能有多少力氣呀?一拳就能讓他吐血,這傷有多嚴重?
他沒理會她的問題,固執得像個孩子一樣,不依不饒,“喝完。”
“你怎麼了?怎麼回事?你說呀!這一個月你都幹什麼去了?”
她急急推開他的手,想檢查他的胸口,他卻又固執地端來藥,“喝完!”
“龍非夜,你到底怎麼了?你說呀!”
韓芸汐哭了,眼淚啪嗒啪嗒地流,此時的害怕,一個多月來的委屈全都湧上來,“龍非夜,你到底怎麼了?怎麼了?”
他連忙替她擦眼淚,可是,怎麼擦都擦不完。
“我……沒事。”他淡淡道。
“騙子!”她好凶,明明都吐血了,怎麼可能沒事?
“真的沒事,先把藥喝了,乖。”他還是惦記著藥,好不容易養好的身子,不能毀了。
“不喝!”
她倔起來,他其實也拿她沒辦法的,他隻能回答她,“劍宗的人傷的,沒什麼大礙了。”
“你師父?”
韓芸汐很震驚,端木瑤斷然是傷不了他的,天山劍宗估計也沒幾個能傷他吧。
那天他到底為什麼不聲不響就跟端木瑤走,走得那麼急,一句解釋都沒有,還不讓她跟?
“不是,是師叔,蒼邱子。”他淡淡道,如果不是師父的事,他還是願意跟她說的。
至於師父,他不會說,也不會讓她見。
“怎麼回事?”韓芸汐認真地問。
“師門的派係爭鬥,已經解決了。”他那麼雲淡風輕,如果和蒼邱子對決,哪裏會傷這麼重?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她怒聲追問。
“事出突然……”
他說著,又把藥端過來了。
“不喝!”她又推開,“我看看傷勢。”
“先把藥喝了。”他認真道。
她眉頭緊鎖,淚眼發紅,一動不動。
他無奈,隻能又把藥放下,脫掉上衣,這麼久了,胸口上的掌印還看得到,足見蒼邱子有多狠了。
她看得心疼,輕輕觸碰,又怕他疼,不敢真碰,“我剛剛……真該死!”
“先把藥喝了,好不好?”
他真真險些就求她了,他這輩子求過誰了,外頭中部三郡,江南十五城全都等著他去執掌,號令,他卻在這裏求一個女人喝藥。
偏偏,這個女人就是不喝。
“你懷疑我和顧七少不清白!你瞧不起我!”
這哪是質問,簡直是肯定的指責。
他的手微微一僵,“不是。”
隻是,很快又補充了一句,“我殺不了你,但是,我會殺了顧七少。”
他,介意!
“我不是故意的!當時……”
她急急把當時的情況解釋了一遍,為了躲避那個黑衣高手,她和顧七少隻能那麼做,而後來,她沒穿好衣服就給顧七少處理傷口,完全不是故意的。
別說傷的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遇到那麼緊急的情況,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顧七少傷得太重了,搶救是爭分奪秒的事呀!
即便解釋,可他還是一臉陰沉,“永遠不會原諒你。把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