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所有人都看得到我的傷,就你,從昨夜至今都看不到!
她說,“秦王殿下如果沒別的事情,請自便吧,我還急著去找七哥哥呢。”
七哥哥?
龍非夜整個人散發出可怕的殺氣,那帶血的手緩緩握成拳頭,咯咯作響,好似隨時都有可能一拳砸過去,赫連夫人嚇壞了,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韓芸汐的肩膀快疼死了,卻都比不上心的疼痛。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糜毒的問題也不想問,福了福身,轉身就走。龍非夜眯眼看著她的背影,她都遠去了,他卻還原地不動。
直到楚西風找過來,他才緩過神來。
“殿下,屬下……屬下……”
楚西風也不知道怎麼說了,他是要回去告狀的,可是,他找遍了整個秦王府,都不見殿下人影,他隻能折回來了,沒想到殿下就在韓家。
楚西風還沒弄清楚情況,龍非夜便轉身離開了,他那一直負在背後的手,一直抓住一隻醫療包,不是韓芸汐的,還會是誰的呢?
“楚侍衛,你是不是告狀了?當下人的誰不盼著主子好,你不勸和就算了,還添油加醋,你安的什麼心呀!芸汐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她留下顧公子一定是有事情要談的!我告訴你,等他倆合好了,殿下一定不會輕饒你的!”赫連夫人憤怒地警告。
楚西風冤枉呀,“我什麼都沒說!我現在才找著殿下呢!”
“那他們倆怎麼又吵了!”赫連夫人氣呼呼的。
“問你家姑奶奶去吧!”楚西風也一腔委屈和怒火,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還是趕緊追殿下去吧。
管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死活呢,殿下的身子重要,那麼重的內傷,好歹也得閉關療傷個兩三天,要不他會撐不住的。
人都走了,韓家又恢複了寂靜。
韓芸汐躲在藥房裏,自己處理傷口,傷口本就非常深,被龍非夜這麼一捏,之前的處理全都白費了,鮮血不斷流淌出來。
她用了白衣公子留下的那瓶藥,配上韓家的止血藥物,幸好效果還是不錯的。
隨意包紮好了,她疲憊而無力,癱在藥材堆裏,動都不想動,腦袋疼著,不想想那麼多,可是,啞婆婆的事情,顧七少的提醒,沐靈兒的攔路怒罵這一切卻一而再從腦海裏冒出來。
她想著想著,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睡了過去。
小東西這才從一旁冒出來,它看了看芸汐麻麻的傷,心疼得原地亂蹦。
它剛剛躲在一旁,巴不得衝上去咬死秦王殿下,可是,它終究不敢,它知道芸汐麻麻心裏是舍不得的。
它隻能乖乖蜷縮在芸汐麻麻身旁,真的好想好想讓公子把芸汐麻麻帶走呀,公子才是全世界最不會傷害芸汐麻麻的人了。
夜寂靜,整個帝都都還燈火通明,禁軍還在挨家挨戶的搜捕刺客,有多少人能安眠?
就在距離韓家藥房不遠處的屋頂上,顧七少雙手枕著後腦勺仰躺著,仰望著星空。
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中他便喃喃自語起來,“七兒乖……七兒乖乖……”
小時候,父親就是這麼哄他睡的吧。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想起小時候了,今日毒丫頭的質問,讓他忍不住想起小時候。
他已經忘記那時候自己幾歲了,隻記得他像個野孩子一樣,喜歡鋝起袖子、褲管,光著腳丫子在醫學院後麵的山林裏漫山遍野地撒野。
父親每每找到他,總會將他抱得老高老高,騎到脖子上一路抱隱藏在山林裏的回家。
那時候他有入睡困難的怪病,不管白天玩得多累,夜裏睡覺總要人哄。
父親總會抱著他,輕輕地喚,“七兒乖……七兒乖乖……七兒乖……七兒乖乖……”
可是,有一天父親突然把他交給了醫學院的大長老,告訴他,“七兒中了邪病,要過繼給大長老,以後隻能跟著大長老每天吃藥。”
爹爹解釋了很多,他都不懂,後來才知道爹爹是醫學院的院長,聲譽非常重要,不允許有私生子的存在,而他那隱藏的山林裏的家,也不允許被公開,因為那片山林是毒宗禁地。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成了醫學院大長老的養子,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再也見不到爹爹了,也是從那個時候他開始每天吃藥,以藥為三餐。
他每每吃到吐的時候,養父就會告訴他,隻要乖乖吃藥,保住性命,才能見到爹爹。
他想見爹爹呀,因為他沒有娘親,懂事開始就隻有一個爹爹……
突然,“嘭”一聲巨響,震動了整個帝都。
顧七少立馬回神,站起來!
哪來的爆炸聲,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