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輕柔溫和的笑聲給人予無限遐想,那蒙麵之下到底會是一張怎樣的臉。
“你知道外頭有多少暗衛嗎?”
天曉得龍非夜留了多少暗衛在郡守府裏,這個白衣公子居然能瞞過所有暗衛,反客為主坐在龍非夜的位置上泡茶!
韓芸汐不放心,特意鎖上門。
“難道,秦王殿下不歡迎在下?”白衣公子打趣地問。
韓芸汐每每跟龍非夜提起影族,提起西秦皇族,他都會避開,也不知道是沒興趣,還是不想多談。她也不知道龍非夜對這位影族公子是什麼態度。
但是,她不傻呀!
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情,龍非夜一不在,白衣公子就來了?
這個白衣公子分明是相中了龍非夜不在府上,才來的!
“歡不歡迎,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韓芸汐亦是笑了。
“芸汐姑娘真聰明。”
白衣公子替她倒茶,儼然是一室之主,動作優雅而隨意。
韓芸汐可沒什麼心情喝茶,她一手按在桌上,認真問,“你是衝著我來的,還是衝著毒獸來的?”
這個問題是她之前問他的,他說了,下一次見麵會回答。
如今,該給她答案了吧!
他一定是影族的人,如果他是衝著她來的,那麼她的身份就完全可以確定了!
韓芸汐很急,白衣公子卻閑適自得,打起太極,“好茶。秦王殿下的茶果然不是凡品。”
“不信者不足為友,你走吧。”韓芸汐不高興了
不講信用的人不能當朋友,這家夥明明答應過她的。她一直等了幾個月,盼了幾個月,他好不容易肯來了,居然是這樣!
“芸汐姑娘,我是衝著……毒獸來的。”白衣公子總算是說了,他眼底隱著些許無奈。
“那你為何拿性命護我!”韓芸汐怎麼會輕易相信?
“那日君亦邪欺負的若是別的女子,在下亦會拚命相救。”白衣公子認真解釋。
韓芸汐直搖頭,“你說謊。”
“芸汐姑娘,難不成在你心中,人與人之間的相助相護,都必須有目的嗎?”白衣公子問說。
韓芸汐冷哼,“你說謊!你既是衝著毒獸來的,為何沒把毒獸帶走?”
白衣公子對於韓芸汐堪比救命恩人,可即便如此,麵對白衣公子,她仍舊腦袋冷靜、客觀。
白衣公子反問,“毒獸已然認主,你覺得我帶得走嗎?”
小東西確實是纏著她的,誰都搶不走。韓芸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又追問,“你早就知道毒獸會認主?”
白衣公子笑了起來,“芸汐姑娘,我若早知道毒獸會認你為主,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和你下天坑呢?”
話,繞了一圈回來,韓芸汐發現這白衣公子三言兩語,平平靜靜的竟就給了她所有疑惑一個交待。
難不成,她和龍非夜之前都想多了?
“你是影族的人?”韓芸汐又問。
然而,白衣公子卻起身來,淡淡而笑,“下一回吧,下一回若見了再回答你。”
又來這招!
韓芸汐可沒想那麼輕易放人走,可惜,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徐東臨的聲音,“王妃娘娘,開門呀,午膳送過來了。”
韓芸汐回頭看去,白衣公子已憑空消失,就連茶座上的茶具竟都已經被收拾幹淨了,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白衣公子呀白衣公子,你雖回答了我的問題,可是,你並沒告訴我,你為何要躲著龍非夜?
韓芸汐開了門,都無心用膳,猶豫著今日的事她是告訴龍非夜,還是先瞞著呢?
白衣公子並沒有走遠,或者可以說他其實一直都在。
原以為永不相見,便可永不相騙,誰知修了二十多年的定力,敵不過她一個形單影隻的背影。
看著無心用膳的韓芸汐,白衣公子無聲無息地歎息,轉身隱到了屋外暗處去。
此時,南郊的荒院中,那位鑿牆人終於平靜了下來,土牆隻被鑿凹了一個小口,無傷大局。
她頹然地丟下兩塊尖銳的石頭,緩緩轉身過來,低著頭,一臉絕望。
楚西風在一旁守了一個多時辰,見她放棄,他總算是鬆了一口大氣,連忙上前,打了個請的手勢,“啞婆婆,殿下親自來了,你架子夠大的呀!”
對!
被龍非夜囚禁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被楚西風護送回天寧帝都的啞婆婆。什麼半路遇劫匪,啞婆婆墜崖生死不明,全都是捏造出來的。
龍非夜一開始下的命令就是把啞婆婆帶到幽閣去,囚禁!
啞婆婆自然聽不到楚西風說什麼,她看也不看楚西風一眼,怒氣衝衝往屋內去。
屋內,龍非夜已經等很久了。
他為何要囚禁啞婆婆?而且還是瞞著韓芸汐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