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琉月緊緊咬住牙關,有那麼一瞬間,她都後悔嫁了。
雙手遞上茶,“秦皇嬸,喝茶。”
“唉……”
韓芸汐回答得非常甜,特意味深長呀。她可以想象得出大紅蓋頭下麵穆琉月的表情。
這個臭丫頭今日該真正學乖了吧。
韓芸汐接過茶杯來喝得幹幹淨淨,隨手掏出了個紅包遞上,“琉月,早生貴子哦。”
不得不說,韓芸汐實在太毒了。“早生貴子”四個字著實意味深遠。
就龍天墨的性子,還有他今日的表現,必定不會碰穆琉月的。就算他碰了,穆琉月懷了,以目前這種形勢看,後宮裏多的是不想讓穆琉月有子嗣的人在。
太後看著韓芸汐,竟有些慶幸,幸好這女人是秦王府的,不是後宮的。
以穆琉月的腦袋瓜,她不懂韓芸汐這四個字的意思,她今日受的已經夠多的了!
嗚嗚,她想回家……
敬茶之後,一切總算都結束了。
喜婆送走了穆琉月,龍天墨跟在後頭,到門口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韓芸汐老神在在坐在那裏,白衣聖潔,美目帶笑,慵懶狡黠。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芸兮芸不知?落花已作風前舞,流水依舊隻東去…… 韓芸汐,今日鳳冠霞披若是你,那該多好?
新人送走了,在場眾人都還坐著。
“穆將軍就這麼個女兒,少將軍也就這麼個妹妹,朕早就想把她指給太子了。母後,日後琉月進了宮,你可得多護著,不可讓她受委屈。”
天徽皇帝看似跟太後閑聊,其實是說給龍非夜聽的。
意思是說,有穆琉月在手,穆大將軍不敢怎麼樣的,即便不是真心效忠於他,也不會偏倚龍非夜什麼。
這對龍非夜確實是一大威脅,可是,龍非夜徑自喝茶,誰都看不透他眼底的深邃。
韓芸汐也不出聲,就暗暗覺得好笑,天徽皇帝的臉皮未免太厚了,穆琉月還未嫁入就先委屈了好不?
“那是自然。琉月這孩子和長平的關係最好。若是長平在的話,那該多好呀!”太後說著,扯著手帕哀傷起來,卻瞥了韓芸汐一眼,又道,“不說不說了,琉月要是聽到了,也會傷心的。”
韓芸汐隻當沒看到,誰知道,太後又補充了一句,“琉月在哀家心裏和長平是一樣的,日後誰要欺負她,哀家頭一個不輕饒!”
韓芸汐默默地想,這是說給她聽的嗎?可是,她已經欺負了呀!
就在韓芸汐偷樂著,天徽皇帝卻冷不丁擺了龍非夜一刀。
他說,“秦王,秦王府義賣賑災,你又捐了一大筆款,對災荒如此關懷,實是災民之大幸。朕昨兒個和幾個大臣商議,決定就派你到災荒之地,主持賑災大局,如何?”
這話一出,龍非夜手中的杯子微微一僵,分明也很意外。
但是,他很快就淡淡回答,就一個字,“好”。
韓芸汐蹙眉看來,很意外他會這麼爽快答應。
若非那幫想貪汙的官員,主持賑災大局者,都沒什麼好處的。
天寧這一回的災荒十分嚴重,即便是龍非夜有能耐追查出朝廷那些被貪汙的賑災糧食,依舊無力挽回大局。
若是以前鬧饑荒,派發糧食可以維持一年半年,可這一回饑荒的麵積太廣了,而且已經持續到冬季了。
糧食本就是不夠的,朝廷的糧食,加上龍非夜原本自己私下賑災的糧食,再加上各郡縣財團捐助的,隻能勉強維持個一個月。
在古代,糧食這種東西,是需要時間、氣候、人丁去種出來的,眼看就要寒冬了,短時間裏上哪裏去種出糧食呀!
這麼一件棘手的事情,龍非夜一旦沒辦好,天徽皇帝就有理由發難他,而更關鍵的是到時候還會讓老百姓們對秦王失去信心。
總之,這就是一個坑,又大又深的坑。
“可惡!”
韓芸汐在心底咒罵,饑荒一事如果天徽皇帝早點重視,及時賑災,嚴查貪汙官吏,也不至於鬧到現在不可收拾的地步呀。
他居然把責任全推卸到龍非夜肩上,他怎麼不幹脆把皇冠也丟給龍非夜呢?
顯然,天徽皇帝也沒想到龍非夜會答應得這麼快,不過,龍非夜不答應也不打緊,義賣賑災一事已經將秦王府推到風口浪尖上去了,他有的是辦法給龍非夜施壓,逼他答應。
“秦王,朕可是將老百姓的性命都交給你了。”天徽皇帝語重心長的樣子,著實讓韓芸汐惡心。
她知道,即便沒有義賣的事情,天徽皇帝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龍非夜倒是是平靜,連回答都沒有,就隻點了點頭。
韓芸汐納悶了,這家夥難不成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