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剛剛那一支盛世桃花舞,配樂卻全然不同,從寒冬之蕭瑟淒涼,到春暖花開之歡快,喜悅,再到春盡花落,既浪漫又傷感。
舞和曲竟驚天的搭調,遠遠勝過剛剛的配樂。
眾人看得入迷,聽得入神,直到楚清歌收了最後一個音,舞姬止步,大家才紛紛緩過神來。
太後雙手一拍,喊了一聲,“好!極好!”
眾人也都紛紛驚歎,讚許,然而,楚清歌的眼裏就隻有龍非夜,那個至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的龍非夜。
她好失落!
她站起來,直麵韓芸汐,“王妃娘娘,該你了。”
或許,有了對比,龍非夜才會知道她彈得多好吧。
“嗬嗬,你可別給哀家丟臉,別給咱們天寧丟臉。”太後可是迫不及待了。
此時,韓芸汐正慵懶懶地坐著,一手支著下巴,她一點兒起身的意思都沒有,笑道,“楚姑娘果然厲害,剛剛我都聽入迷了,彈得真好。”
“王妃娘娘謬誇了,王妃娘娘一定彈得比清歌好。”楚清歌故作謙虛。
韓芸汐一臉擔憂,“怎麼會,你和舞姬配合得那麼好,這種事本王妃可辦不到。”
楚清歌聽著這話隻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哪奇怪了。
“芸汐,趕緊過來彈一曲。”太後催促道。
誰知,韓芸汐卻笑道,“太後娘娘真會開玩笑,芸汐又不是奴才!怎麼能為舞姬伴奏?這成何體統?”
不管是樂師,還是歌姬舞姬,說白了都是奴才,不管是唱是跳還是彈,那都是伺候主子,討主子開心的活兒呀,韓芸汐堂堂一個秦王妃,怎麼可能和舞姬一同獻藝?
韓芸汐剛剛隻讓楚清歌先,可沒答應要表演。
她說著,大方地稱讚楚清歌,“楚姑娘沒當樂師真是可惜了!”
這話,猶如一巴掌狠狠甩在楚清歌臉上,韓芸汐怎麼可以這樣?
她所驕傲的,在韓芸汐眼中竟是奴才行為!
龍非夜呢,他是不是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連看都不屑看一眼呢?
楚清歌氣極了,可是看著韓芸汐一襲紫衣,坐在龍非夜身旁,她竟不自覺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
不!
她太害怕這種感覺,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楚清歌沒回答韓芸汐,而是朝太後投去求救的視線,她很清楚太後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的。
是的,太後比楚清歌還痛恨韓芸汐呢!抓住這個機會,怎麼可能輕易錯過。
“芸汐,你剛剛可是答應哀家了,別讓哀家不高興呀。”太後還是笑著,可笑裏藏到。
“太後娘娘,芸汐就隻是讓楚姑娘先奏一曲,哪答應你了!”韓芸汐故作撒嬌狀。
“那她先奏一曲,你該接上了吧。”太後耐著性子。
“人家沒說要接上!她先彈一曲,彈好了就再彈一曲呀!”韓芸汐說得理直氣壯,簡直就是無賴。
這話一出來,在場不少人都笑了,沐靈兒是笑得最大聲的。
楚清歌那麼傲嬌的人哪裏受得了,她氣呼呼的,“太後娘娘,秦王妃這是要食言了嗎?”
終於,太後認真了起來,冷聲,“芸汐,哀家讓你……”
太後正說著,隻見韓芸汐慢悠悠地從身後抽出一把娟扇來,先是拿在手裏翻來覆去把玩了幾下,然後氣定神閑地扇了起來。
太後一見這扇子,瞬間就閉了嘴。
天啊!
這是藥娟扇,她苦苦尋找了幾十年的藥娟扇,她天天盼著這東西,一眼就可以認得出來,這絕對是治療失眠的良藥,藥娟扇!
她從年輕開始就有失眠症,每天晚上都非常難入眠,得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兩個時辰才睡的著,而睡著了,一不小心被吵醒,就再也入睡不了,得睜著眼睛到天明。
她自是吃過不少藥的,否則活不到今日,白日裏不可能有那麼好的精神,可是,是藥三分毒,她吃藥都吃怕了。
當初的太醫院院首,就開出了一帖不要服用,對身體有益無害的良藥,藥娟扇。可是,她尋找至今都始終一點消息也沒有,她怎麼都沒想到這東西會在韓芸汐手上!
隻有失眠過的人才知道失眠人的痛苦,太後盯著韓芸汐手裏的東西,哪還顧得上刁難,她欣喜得都快哭了。
認得出藥娟扇的人少之又少,楚清歌認不出來,也不知道太後的失眠症,見太後不語,她連忙道,“太後娘娘,你們天寧王妃說話都不算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