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太妃說罷,看都沒多看韓芸汐一眼,就從一旁走過。
宜太妃為秦王的事情黯然傷神,這些日子來就像行屍走肉一樣。
夏管家聽了這話,都覺得傷人,何況是韓芸汐呢?
她什麼都沒說,緘默地看著宜太妃的背影消失在花園裏,才回過頭,笑著對夏管家道,“夏管家,晚上幫我留門,我一定會回來的。”
這些天來,她都沒笑過。
可是,此時此刻,她就在笑,不僅僅笑了,那明澈的眼睛裏竟煥發著動人的光彩,像是獲得了新生一樣。
韓芸汐,她這是怎麼了?
夏管家看著目瞪口呆,而韓芸汐沒有再多說,毅然轉身就走了出去。
顧北月一聽韓芸汐到太醫院,立馬迎出去,“王妃娘娘,下官知道你一定會來。”
“你就這麼肯定。”韓芸汐笑道。
她立馬和顧北月了解了瘟疫的大致情況,隨後兩人做了一些簡單的防護措施之後,就走入停屍房。
對於古代的醫者,韓芸汐心裏是敬佩的,他們沒有現代那麼多先進的防護措施,即便明明知道是傳染病,卻一樣首當其衝,第一時間接觸病人、屍體。
一靠近屍體,解毒係統就立馬發出了警報,韓芸汐戛然止步,視線專注在屍體上。
幾次看過韓芸汐查毒、解毒,顧北月對她特殊的檢查方式已經習慣了,他靜默地在一旁等著。
隻是,沒想到韓芸汐竟很快快就得出了結論,她聲音響亮幹脆,“是毒鼠疫。”
“毒鼠疫?”
顧北月大驚,鼠疫是最可怕的瘟疫,沒有之一,他當然是知道的。然而,感染者的症狀跟鼠疫完全不一樣,毒鼠疫,又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更加恐怖?
“對,就是毒鼠疫,鼠疫和毒鼠疫一開始的傳播方式是一樣的,都是通過老鼠身上的跳蚤傳染。”
韓芸汐一臉認真、專業,她心下是慶幸的,這是毒鼠疫,而不是鼠疫。
鼠疫起於跳蚤傳播,病毒傳播開之後傳染方式就多了,甚至打個噴嚏都會傳染給別人,在古代這種醫療條件下,這種事情是非常恐怖的,基本一發不可收,極難控製。
史學界裏,甚至有人認為鼠疫引發動亂,進而引發國家的滅亡,一如明末,元末都有大規模的鼠疫出現。
然而,如果是毒鼠疫的話,傳播的方式就隻能有一種,那便是跳蚤的傳播。
帶毒的跳蚤吸血,引起了中毒,換句話說,隻要控製住跳蚤,滅殺了毒跳蚤,疫情基本可以被控製。
跳蚤傳染?
顧北月雖然聽得似懂非懂,但是,他並不笨蛋,連忙問,“如此一來,隻要滅殺了跳蚤,阻斷傳染媒介,便可以控製住感染了?換句話說,如果沒有跳蚤,人和人之間是不會傳染的。”
“聰明!”韓芸汐笑了。
“這些老百姓有救了!”
顧北月大喜,急急走出停屍房,立馬下命令,“來人,傳令下去,撤掉所有焚殺計劃!召集所有太醫還有疫災司官員開會!”
看著顧北月又喜悅又著急的樣子,韓芸汐特心暖。
“王妃娘娘,你定能解毒鼠疫之毒吧,且不說郊外,帝都裏就有上百號人等著救命了。”顧北月認真說。
韓芸汐正要回答呢,誰知道顧北月卻又道,“王妃娘娘,情況最緊急的莫過於國舅府的三公子,前日連太後都過去瞧了,在下估計他過不了明日。”
這話一出,韓芸汐心下就狐疑了,她怎麼覺得顧北月似乎在跟她強調什麼呢?
“顧太醫,你……不會是在提醒我什麼吧?”韓芸汐試探地問。
顧北月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卻一臉迷茫地問,“王妃娘娘此話……何意?”
見狀,韓芸汐便當自己想多了。
“沒什麼意思。”韓芸汐笑著,“毒鼠疫當然是可以解的,隻是,這藥方嘛,我得和秦王殿下商量商量,才能肯定。對了,滅了跳蚤也不是根治的辦法,隻有廣發解藥,才能防範於未然呀!”
說韓芸汐趁火打劫也好,自私也罷,顧北月派人到府上找她的時候,她立馬就看到解救龍非夜的希望了!
這場瘟疫發生在帝都,一旦沒能控製住,勢必引起動蕩的,甚至連國家大政都會受到影響,而且,想必很多染病的人,皇帝和太後都急著想救。
別的不說,就國舅府那位獨苗三公子,那可是太後掌心裏的寶呀!
顧北月眼底的笑意又濃了幾分,可惜,韓芸汐並沒有注意到。
“王妃娘娘,難不成殿下才知道毒鼠疫的解藥藥方?”顧北月問道。
“秘密!”韓芸汐樂了,“顧太醫,把我的話帶給皇上,他會懂的。”
龍非夜,你拿先帝特權令救我,那麼,今日我韓芸汐為你,威脅當今皇帝!
韓芸汐說罷,便在一旁坐下了,她就在這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