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事情都發生了,長孫澈的媚藥也已經解了,他自己全然不知道發生過什麼,慕容宛如再怎麼受傷害也絕對不敢跳出來供出長平公主的,這件事相當於是死無對證。
“那宛如怎麼昏迷的?怎麼會在我屋裏呢?她不是宴席上嗎?長平,她離場應該有支會你一聲吧?”韓芸汐一連拋出了幾個問題,可謂是明知故問。
這話一出,宜太妃那怒目中閃過了一絲複雜,宜太妃也是在宮裏摸爬滾打數年的人,什麼陰謀詭計,手腕手段沒見識過。
她原本還對韓芸汐有所懷疑,如今聽韓芸汐這麼一問,她倒是放了心。
“那會兒大家三三兩兩的閑聊,我也沒注意到她,就是之前有聽她說過不放心你,想過去看看。”長平公主連忙回答。
李公公遲疑了片刻,連忙補充,“太妃娘娘,長孫澈是醉得不醒人事,宛如小姐到底怎麼到那屋裏的,看樣子隻能問她本人了。”
宜太妃怒目朝長孫澈看去,那目光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恨不得剜了長孫澈的心!
長孫澈一家三口一直都沉默不語,腦袋也不敢抬起,平北侯府雖然也是權勢之家,然而,在宜太妃眼中,根本算不上什麼。
平北侯驚恐之餘,隻在心裏暗暗慶幸,慶幸這孽子欺的是慕容宛如,而非秦王妃,否則,今日怕是連審問都免了,平北侯府九族都不能幸免呀!
一室寂靜,沉默了許久許久,宜太妃才冷冷開口,“宛如,你到底怎麼進你嫂子的房間的,又怎麼昏迷的?”
這話一出,眾人才都震驚,沒想到慕容宛如也在場,隻是,人呢?
慕容宛如就躲在主座的大屏風後麵,雖然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可是,那雙淚眼卻充滿了陰鷙和怨恨。
她隻記得自己在那房間旁的小花園裏遇到韓芸汐,然後後麵的記憶就都沒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昏迷,又為何會在那房間裏的。
當然,她知道這一定和韓芸汐脫不了幹係,可是,她現在沒辦法說!
她一旦把韓芸汐供出來,就韓芸汐的性子和能耐,必定會追查到底的,要知道,韓芸汐那天能離開那屋子,就證明她很清楚一切了!
要是事情真相被捅出來了,她豈不更加被人笑話了?到時候,指不定平北侯府還要反咬她一口呢!
至於長平公主,自身都難保了,又怎麼可能會保她?
如今,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就是說不出來呀啞巴吃黃連有苦就是說不出來呀,委屈、後悔、不甘、憤恨、恥辱,驚嚇各種負麵情緒全彙聚在一起,她恨透了韓芸汐,如果不是韓芸汐,她就不會淪落到今日這種田地,她的將來……沒了!
思及此,慕容宛如緊緊咬著衣角,可是,哭聲卻還是傳了出來。
一聽到宜太妃背後傳來低低的嗚咽聲,眾人才知道原來慕容宛如在那裏,宜太妃本就心煩氣躁著,一聽到這哭聲,頓是更憤怒,冷不丁怒吼,“哭什麼哭,你說話呀!丟臉到東西!”
被這麼一吼,慕容宛如見識淚如雨下,委屈得連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她卻不得不回答,她不想死,她不甘心呀!
“母妃,我……嗚嗚,我本要去看嫂子的,敲了門沒人應,我就推了下,誰知道……誰知道門沒鎖,我就進去了,可誰知道……嗚嗚……我被那畜生嚇暈了,後來發生什麼,我……嗚嗚嗚……”
慕容宛如沒說完,就嚎啕哭了一聲,起身跑走了。
敲門沒人應,裏頭沒鎖她就推門進去,這和韓芸汐出門如廁正要對上,幾個人的口供對起來,倒也是順其自然沒有什麼破綻,最關鍵的是,慕容宛如怎麼進那房間,怎麼昏迷的都是她親口解釋了,當事人不會說謊,不是嗎?
事情,算是有了個前因後果,罪魁禍首還是長孫澈!
慕容宛如的哭聲遠去,宜太妃一手支著腦袋,氣得呼吸非常沉重,事情始末都清楚了,現在該開始追責了吧?
韓芸汐什麼都沒說,奉上一杯茶。
宜太妃瞥了一眼,仍舊是眉頭緊鎖,半晌,她才冷冷道,“長平,帶上你的狗奴才滾回宮去,告訴你母妃,這件事她必須給本宮一個交待!”
別說長平了,就是皇後也忌憚著宜太妃,梅花宴是皇後授權給長平公主的,李公公也是皇後的人,自然要皇後來處置。
“是是!長平明白!”
長平公主一溜煙就給跑了,麵對母後,總比麵對這個奶奶級別的宜太妃好呀!
人一走,屋裏就剩下平北侯府一家三口了。
韓芸汐唇畔泛起一抹慵懶的笑意,她知道,真正讓宜太妃頭疼的,正是這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