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芸汐早已臉色煞白,顧太醫一個月不出宮,那必定是天徽皇帝病情惡化了呀!這種事情,管家未必會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敢說。
“壞了!”
韓芸汐喃喃自語,遲疑了片刻,就出門去穆大將軍府。
“王妃娘娘,微臣正要去稟,沒想到你就來了。”穆清武很意外,心下也暗暗慶幸著,幸好琉月被好友約出去了,要不然讓她見到秦王妃,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上一回你要查的事情,可有情況?”韓芸汐問道。
上一回,他們依據萬蛇毒的藥性和下毒的頻率分析,下毒之人,要麼就是穆家內部之人,要麼就是經常往來穆家的人。就算是內部的人,也得有人經常給送毒藥。
穆清武十分無奈,“王妃娘娘,微臣認真調查過了……”
穆清武還未說完,韓芸汐見他那愁雲密布的眉頭,就知道沒有結果,這條線索也斷了。
怎麼會這樣?
他們的推理並沒有問題呀,萬蛇毒在配製出來一天之內就必須用掉,否則就會有顏色和味道,以穆清武的謹慎是不會察覺不出來的。
而要累積出毒素,至少也得兩三天就下毒一回,不管怎麼說,這下毒之人必定和大將軍府非常密切的聯係。
隻是,可以調查,可以審問的人都查過了,竟然沒找出來。
難不成是他們遺落了什麼細節,忽略了什麼人物嗎?
要查出內奸,隻有兩條路,一條就是繼續調查大將軍府裏的嫌疑人物,另一條便是那三味罕見的蛇毒,而後者,正是韓芸汐此行的目的。
韓芸汐取出藥單遞給穆清武,“少將軍,這是另外三種蛇毒,非常罕見的蛇毒,別說一般藥店,就算是大部分醫學世家都未必會有,或許,從這三味蛇毒入手,會更快一點。”
她之前有所保留,可是,如今找不了顧北月,隻能把這條線索也交給穆清武了,至少,穆清武的人脈會比她廣,多一線希望吧。
穆清武看了一眼藥單,遲疑了片刻,隻是很快,就抬起頭來,目光坦蕩蕩地看著韓芸汐,直接問道,“秦王妃之前不把這三味蛇毒說出來,是怕……是怕我和父親徇私吧?”
忽如其來的質問,讓韓芸汐些措手不及,然而,穆清武問對了,她確實是有這個心思的。
她和穆琉月打賭一個月,賭輸的人脫了外衣在玄武大街上跑一圈,這個後果不論是她還是穆琉月誰都無法承受,但是,這種賭約隻有輸贏,沒有平手,她們兩人必定有一個會輸。
如果查案完全依靠穆大將軍和少將軍,他們父子倆完全可以拖著時間,等到一個月後再查出內奸,如此一來對他們沒有什麼損失,二來也不會讓穆琉月輸掉。
穆琉月再怎麼樣,終究是穆大將軍唯一的女兒,她當然是要留一手,自己去調查的,誰知道顧北月出不了宮呢?
既然穆清武這麼問了,韓芸汐也沒什麼好藏的了,她非常坦然地笑了,大大方方承認,“是!”
誰知,一向謙恭的穆清武變得特嚴肅,特認真,他清澈的雙眸直逼韓芸汐,認真道,“王妃娘娘,你當我穆清武是什麼人了?”
這……
看著穆清武眼底的倔強和磊落,韓芸汐突然有種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隻是,她並不認為如此自我保護有錯。
“少將軍,假如你妹妹輸了,你真的會鐵麵無私,讓她脫了衣服到外麵去跑一圈嗎?”韓芸汐認真質問。
誰知,穆清武竟毫無猶豫,“我會!”
韓芸汐心頭微微怔住,她不想相信,但是穆清武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卻讓她無法質疑。
“我和父親前幾天還勸過她,讓她來賠個不是,這個賭約就算了,隻可惜那丫頭不見棺材不掉淚。”穆清武淡淡道。
“所以……你想勸我?”韓芸汐蹙眉問道。
“不,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王妃娘娘,這是你和琉月兩個人的賭約,而微臣和你之間,隻有查案一事,請王妃娘娘盡管放心,微臣一定全力配合。”穆清武認真說道。
看著穆清武,韓芸汐心下感慨萬千,怪不得穆清武年紀輕輕就掌握重兵,出身名門貴族,卻如此有原則,光明磊落,實屬難得,天寧國滿朝文武中能有幾個?
韓芸汐知道,她可以放一百個心了。
“少將軍,我相信你便是。首先,這三味蛇毒,盡快找人調查。其次,依我看,但凡能接近你之人,都必須暗查,不論身份,包括至親之人。”韓芸汐認真道。
一聽這話,穆清武震驚了,“至親之人?”
“對,少將軍,我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下毒之人,可借他人之手,而被借用之人,極有可能至今都還不自知!”韓芸汐把話說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