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落在寢宮右側牆,是主人回來了。
龍非夜正要走過來,卻見小沉香坐在門口發呆,他眼底閃過一抹狐疑,隻是,轉念一想,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悄無聲息的躍上屋頂。
這個婢女在門口,難不成韓芸汐在屋內?
這個女人到他的領地做什麼?
龍非夜眼底晦明晦暗的,小心翼翼抽開了一塊瓦片,誰知,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沐浴圖!
冰冷的眸光一滯,龍非夜隨即別開眼,隻是,片刻而已,他卻又重新看下去,隻見池邊衣裳淩亂了一地,那個女人香肩裸背,鎖骨玉頸,於煙霧中隱現之間,誘惑不盡……
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竟跑到他這裏來泡溫泉!
龍非夜冰冷的眸子越發的陰沉了,分明很不高興,隻是……隻是,時間一點點流失,他卻遲遲都沒有移開眼。
他的目光冷傲,放肆,似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明明偷窺,卻一點兒都顯得下流,反倒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好吧,此時此刻的他,那俊臉,那表情就是一件令人移不開眼的藝術品了!
突然,一陣風來,龍非夜抬頭看去,隻見楚西風過來了。
眼底閃過一抹不悅,他立馬揮手意識楚西風遠離,隨即將瓦片回位,這才親自落到後院去見楚西風。
“主子,你……”楚西風滿腹疑惑,這主子剛剛在幹嘛呢?
龍非夜沒回答,“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稟主子,北曆細作的首領極有可能就潛伏在帝都,是個擅長使毒之人,屬下拷問了幾個活口,口供是一致的,她們的毒藥都是來自同一個人,至於是什麼人,她們也不知道。”楚西風認真回答。
北曆在天寧布下了一批細作,擅長用毒,目標是毒害天寧國的能臣大將。如果不是韓芸汐發現少將軍體內潛藏的毒,龍非夜也沒那麼快揪到這條線索。
這些日子,他都在為這件事忙碌著。
“追查毒源,少將軍那先別驚動。”龍非夜交待道,潛藏在少將軍體內的毒是慢性毒,少說也下了好幾年了,能下這毒的必定是身旁的人。
如果少將軍中毒也和細作有關係,那麼就說明這批細作在天寧潛伏多年,而且潛伏得非常之深。
“是!”楚西風恭敬領命。
龍非夜回到寢宮屋頂的時候,韓芸汐已經出來了,這個聰明的“笨女人”對一切都一無所知,剛出浴的她如清水芙蓉,清麗脫俗,粉撲撲的小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和小沉香一邊說笑,一邊回雲閑閣。
“笨蛋,什麼時候才會有戒備之心。”龍非夜喃喃自語,非常不滿。
其實,這怪不得韓芸汐,她不會武功,哪裏能那麼容易察覺到周遭的動靜呢?而且,因為專業的原因,她做起事情來,排斥幹擾的能力還特別強,基本可以忽略周遭的一切。
休息夠了的韓芸汐決定帶小沉香上街一趟,一來有了銀子,可以添置一些心儀已久的物品,二來,她想到去瞧瞧韓家的情況。
都這個點了,韓從安也該定罪了吧,公告應該出來了。
天徽皇帝非但不會隱瞞這件事,而且還會大張旗鼓的處理韓從安,以此來告知天下太子的身體狀況良好。
隻是,韓芸汐沒想到事情會鬧這麼大,她剛到大街,就聽到各處都在議論這件事,而告示也貼了滿大街都是。
天徽皇帝給韓從安定欺君和謀害太子之罪,雖然沒有寫明是韓芸汐救了太子,但是,這件事也早在上流圈子裏傳開了。
韓芸汐坐在雅座裏,聽著外頭傳來的議論聲。
“韓家今早就大亂了,聽說有幾房姨娘都倦了細軟跑了!”
“這麼大的罪,竟隻懲了韓從安一人,我看這裏頭有貓膩呢!”
“嗬嗬,秦王妃韓家的嫡女,我看是秦王妃出麵保下韓家的吧?”
“聽說三日後就要遊街示眾了,哎呀,韓從安也算是一代名醫,就這麼……”
“你們說他為什麼要謀害太子呢?沒理由呀!”
“天家的事情,說不清呦,說不清!”
……
韓芸汐聽得很從容,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她想,三日後就遊街示眾了,她也該去牢房裏探望探望那位父親,問一問娘親難產的事情。
這件事韓芸汐打聽過,也沒聽說娘親的胎位不好,或者有什麼病灶,怎麼就會難產呢?娘親自己就是大夫呀,自己的身體應該最清楚的。
韓芸汐總覺得這裏頭有貓膩,而最清楚真相的,應該就是那個當丈夫的韓從安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臉上的毒疤到底是怎麼來的,如果是與生俱來的,那分明是有人想將她扼殺在娘胎中呀,這事更應該查清楚。
午後,韓芸汐讓小沉香帶買好的東西先回去,自己去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