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冰冷,孤獨。禦靈一族活在了人們內心的最深處,就是一隻猛獸,暫時蜷伏在了內心最尖銳的地方,蜷伏在了那一個不可觸犯的地方。
她現在的意識不清,隻有痛感不斷地傳來,緊緊的蜷縮在了某一個角落,即使是這樣子,卻還是傳來了一陣接著一陣的痛感,來自於身體各個地方的痛感。
“我這是在哪裏,好冷啊……”她努力睜開眼睛,臉上的塵土也是掉落了一些,然而,呈現在麵前的,隻有一片的荒涼,還有那些沒有消去的戰火彌漫著,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碎片,天空就像是潑了墨,就連光,也沒有辦法穿透。
她咬了一下嘴唇,有著什麼液體流到了喉嚨。
“這裏,還會有誰嗎?”她自言自語,透過縫隙看著麵前的漆黑一片,內心也有了一點的絕望,“萬一,真的還有其他同胞?會有人像我一樣僥幸的活著嗎?”
她舉起了那一隻千斤重的右手,每一次的移動都要咬緊了牙關,強忍著刺到心裏麵的痛,她用著自己的左手支撐著那一隻手,緩慢地抬起了那一塊在壓在自己頭上的石塊,她不斷抱怨著石塊的沉重,可是卻又無奈,要不是這石塊,或許,今日,她也會和禦靈族的其他同胞一樣,落個慘死的下場。
“救我,救救我……”她聲音微弱,奄奄一息。
“救你?別做夢了,你要是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條,與其這樣,不如呆在這裏,或許還會人來救你。”
一陣惡臭的空氣從石塊的縫隙之中鑽了進去,她的體內,傳來了一陣強烈的不舒適感,力氣在這麼一瞬間被抽走了一般,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外麵的雨打在了那些屍體上麵,冰冷的雨水滲入了她的體內,凜冽的風更是在助紂為虐,那一股絕望的氣味被散播到了各個地方。
她放棄了掙紮,躲在了巨石的下麵,抱緊了自己,蜷縮著。
“對了,就是要這樣子啊,遵順著你內心最原本的想法,不要有那麼多的粉飾,躲在這裏,也許有那麼一天,你就會被救走了。”
她咬著自己的嘴唇,希望通過疼痛來減緩冰冷的感覺。
“拜托了,求求你,如果你在的話,求求你,救救我……”
她的腦袋開始變得空白,記憶也在逐漸地被消除,沒有一點有理可循的內容,隻是有著那麼一個畫麵,在一點點地充滿著她的腦袋,嘴角揚起,帶著抽搐,在可悲地笑著,那一雙枯燥的,肮髒的手,也不斷地顫抖著。
她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有氣息,仿佛剩下的氣息,似乎隻能供給他剩下幾天的呼吸而已。
“可笑!”
腦袋裏麵的那畫麵被揉作一團,被吞噬在了一個黑洞裏麵,她吃力的看著麵前,想要睜大自己的眼睛,她看見的,隻是一個紅色衫袍的男人,兩個寬大的肩膀因為這可怖的笑聲抖動。她還想要抬起頭看清他的臉,可是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死死地按在了地麵上。
“既然你是臨死的人了,那麼就你安分一點吧,做夢什麼的,就留給下一輩子吧。”
紅衣男人不屑地笑了一聲,將她頭死死地埋在了地麵上,石塊擦破了她的臉頰,許多的沙石也是乘機跑到了那些傷口裏麵。
“我都說過了,那些可笑的夢,就留給,下輩子!”
她喘息了一下,從剛才畫麵回來,還在不斷地喘息著。她苦笑著,眼角的淚水混合著臉上的血滴落在一堆沙石裏麵。
她再一次嚐試讓自己伸出手,這一次比起上一次,沒有了之前強烈的痛覺,她可以不用借助另外一隻手地攙扶,右手在麵前的石塊上麵用血寫下了一些字符。
“隻要以後有人來,就可以看見這些字符了,那麼,我也就可以被找到了,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了,也許,這樣子也可以離開這裏了。”她稍微呼吸了一下,這樣子,她感覺好多了,可是,現在的她,想要睡覺了,“這一次,應該會有一個不錯的夢。”她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慢慢地,躺了下去,躺在了那一個溫暖的角落。
漆黑的夜,把這裏的一切全部吞噬掉了,包括了那些記憶,漆黑的夜把這些東西全部裝入了自己的囊袋裏麵,然後,悄悄地離開了,而她,禦靈一族最後的血脈,也在這一個黑夜之中,被人悄悄地帶走了,沒有人知道,隻是留下了那一條唯一的訊息,去證明,曾經,這裏有過他們存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