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屋光線幽暗,空氣中一股濃濃的鐵鏽味。宴輕靠在牆上,剛從迷藥中醒來,腦袋還有些昏沉。她脫下自己的一隻高跟鞋握在手上,警惕地看向前方。
門忽然被打開,光線蜂擁而至,宴輕眯了眯眼,走了進來一幫戴墨鏡的黑衣人,為首的是一位穿火紅色長袍的美豔女子。
一個黑衣壯漢走過來,抽走她手中的高跟鞋,然後一巴掌扇過來,宴輕頭一偏,撞到了牆上,抹了抹血跡,她低著頭不說話。
說什麼也沒用了,不是麼?
“哢嚓!”一聲響,那紅色長袍的女子拿出一個手機對著她嬌笑道:“你這樣子好美,將頭再揚起點,我要拿去給阿銘看!”
一隻大手伸來,狠狠捏著她的下巴往起一抬。
“對,就是這個神情!”紅袍女子拍完,拿著給她看,畫麵中,她麵無表情,眼神冷冽,帶著從骨子裏透出的驕傲。
“好看不?這可是你的遺照啊!”紅袍女子後退一步,又將手機對準她,“我要開始錄像嘍,你們幾個要注意點,不要把她弄傷了,不然阿銘會怪我的!”
那幾個黑衣男子拿來一根針管,按住宴輕的四肢,緩緩紮進她的手臂,一個人還按著她的頭,讓她對準手機的方向。
“阿銘對你真好,讓你沒有痛苦地死去,他都不忍心來了呢,所以我要幫他錄下來,等會拿給他看,嗬嗬……”
冰涼的針管刺入皮膚,帶著死亡的味道,宴輕對著手機緩緩開口了,聲音沙啞,平靜:“付銘,看到沒,我就要死了,我不愛你了,你做的真好!”然後她輕動唇角,展開一個妖嬈到極點的笑容,眼神卻是如同清冷的月光般,美麗,皎潔。
她活了二十多年,卻是落得個這個下場。
也對,自己對於那些人來說,如同螻蟻一般,想滅就滅,無人問津,明明很努力,卻還是遠遠不夠!
自己愛的人隻是隨便玩玩自己,玩夠了,將她丟給未婚妻,任由她自生自滅。
一切,都是自己傻啊……
宴輕緩緩合上雙眼,感覺到生命的流逝。
不甘心,她不甘心那,為什麼那些人可以冷眼看著她一步步爬上高峰,再微微動動手指,毫不猶豫地又將她打回原點,並嘲笑道:“不自量力!”
為什麼那些人能輕易決定她的一切,而自己,明明付出了千倍百倍的努力,卻隻是巨人的腳趾上一隻攀爬的螞蟻,爬到了腳背便洋洋自得。
她獲得了什麼?每天與冰冷的辦公桌作伴,不打扮自己,不玩不鬧,到頭來,鏡花水月一場空。
如果能重來……如過一切能重來的話,她定不會將自己的青春浪費,她不要認識付銘和他的未婚妻,也不要因付銘而當上他們公司的會計。
人真的會重生嗎?她嘲諷一笑,感受生命的枯竭,呼吸漸漸變弱。
會的,會有重生的,孩子……一聲空曠,悠久的聲音自遠方傳來。
睜開眼睛,孩子,睜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