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胃翻山倒海般難受,輕微暈血的我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坐在汽車副駕駛座上,陸霈在駕駛座,側身坐著,目不轉睛地審視著我。
“張豔茹瘋了?”
悲喜交加的詢問脫口而出,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張口第一句話竟是關於張豔茹的。
看來無論如何,在我骨子裏,血脈親情很難徹底的割斷,即使她那樣對待我,我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她怎麼樣了。
從小他們都說我隨我爸爸,心軟善良,張豔茹總是笑話我們,心軟的人成不了大氣候,果然,我爸爸不管做什麼生意,都賠得很慘。
我不明白,他的心對任何人都軟,怎麼唯獨對自己那麼狠呢。十七層樓,他是怎麼舍得朝下跳的?
“你還真是心軟。”
陸霈輕笑著打斷我的沉思。
我垂下頭,沒吭聲。
陸霈緊接著發動汽車,他開得極快,沒過多久就開到了陸宅門口。
他的胳膊伸過來,打開副駕駛門,我愣愣地注視著他的動作,手伸過來,又收回去。
“發什麼傻,下車!”
他忽得吼叱一聲,我打了個激靈。
剛跳下車,他隨即又發動了汽車,迅猛地轉了個彎,幾乎擦著我的身體,絕塵而去。
梁嫂正在大門口東張西望,瞧見我後她快步走過來:“太太,您餓了吧?巧的很飯剛做好。”
我沒吃午飯就出去,這會兒看天色已經到了傍晚,剛才還沒覺得餓,梁嫂一問,我突然發覺自己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一大桌子菜,葷素搭配,香氣撲鼻,色澤誘人。隻有我一個人吃,未免太浪費。
放下筷子,我問:“梁嫂,你也沒吃吧,坐下一起吃。”
梁嫂搖頭:“不了,太太您快點吃吧,要不然一會兒菜涼了,吃了對胃不好。”
我微微怔住,略帶疑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的胃不好?”
梁嫂低頭想了好半天,才回答:“我猜的,太太您這麼瘦,肯定是腸胃吸收功能弱。多喝點燕窩粥,那個最養胃。”
她邊說邊動手幫我盛了滿滿一碗燕窩粥,撲鼻的糯香聞著很舒服,我感激地衝她笑了笑,接過放到菜碟旁邊。
這是我第一次喝燕窩粥,從前在電視裏經常看見,闊太太晚上睡覺前要補一碗燕窩粥,美容養顏用,我每每看著,暗生羨慕,覺得她們命真好,能把燕窩粥當白開水一般喝。
現在我也可以像電視裏的闊太太們那樣,一碗接一碗的,像喝白開水那樣喝燕窩了。可我並不覺得我命好,相反,我覺得自己活得特悲催。
一碗燕窩粥下肚,我舔舐著牙齒,回味半天也沒覺出與普通粥有多大的區別。
原來燕窩粥喝起來,和銀耳大米稀飯差不多味道。
我剛記事那會,爸爸做生意賠得家貧如洗,幾乎頓頓飯都是大米稀飯配鹹菜疙瘩。張豔茹一看見那樣的夥食,就大哭大鬧,說她出嫁前別說大米稀飯了,就連燕窩粥都不賴喝。
那時候我默默聽著,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出人頭地,過上每天都能喝到燕窩粥的日子。
梁嫂見我把粥喝得精光,殷勤地問:“太太,我再給您盛一碗吧?”
我搖頭阻止:“不用,滿滿一桌子菜,我總不能光喝粥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