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戴上這個,還怎麼掐手訣呀?”我猶豫。
她笑了,“你這危機意識太重了吧?這裏氣溫得零下三十六七度了,天魔們最後一波攻擊不會那麼快來的。你為了等它們難道要把手指凍掉嗎?來了再說,先戴上!”
我隻好接過來戴上,果然是很暖和。
她一指大帳左邊,“那邊的帳篷裏,還有這樣的手套,我讓謝予去取點來,讓他們也戴上暖和一下。”
“別喊他了,咱倆去吧”,我說。
“可是這裏需要警戒呀!”
我一笑,“你不是說了麼,天魔不會那麼快來的。我看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波攻擊了,剛才兩次被咱們重創,怎麼也得整頓一下旗鼓吧?”
她笑了笑,“好,咱們去!”
金帳的高台之下,左右二百多米外,各有一片帳篷。淩曉雅說,左邊的帳篷是烏蘭部族的本部薩滿居住區,那裏有很多皮衣和手套以及帽子。
“聽這意思,這些薩滿們還不全是嫡係呀?”我悄悄的問。
“我也這麼問了”,她看看我,“烏蘭說,除了本部薩滿,還有很多從各地趕來參加冬祭大典的部族薩滿。她們的部眾分布很廣,北至不兒罕山,西至阿爾泰山,東至長白山,到處都有他們的族人。相對於本部薩滿,這些從各地趕來的巫師被稱為部族薩滿。按照他們的習慣,本部薩滿居住在金帳左邊,而部族薩滿則居住在金帳右邊,估計這是按蒙古左右翼的習慣劃分的吧。”
帳篷區內有很多火盆,幾乎每個帳篷前都有一個,我們走到一個帳篷前正準備進帳篷,淩曉雅一把拉住了我。
“怎麼啦?”
“看看你腳下”,她示意。
我低頭一看,是一個很小的銅火盆,像酥油燈一樣。
“這怎麼了?”
“這總是人家的禁忌,得尊重”,她說著雙掌合十,對那燈拜了拜,拉著我進了帳篷。
這時我想起來了,蒙古族似乎是不許跨火盆的,可剛才那也算火盆麼?
淩曉雅在帳篷裏默念了幾句,打開一個櫃子,從裏麵拿出了兩幅手套和兩件皮袍遞給我,“你先拿著,我再去其它帳篷裏找找。”
我點點頭,轉身來到帳篷外等著,不一會,她又從另外兩個帳篷裏找來了四件皮袍和兩幅手套。我迎上去接過她手裏的皮袍,“你剛才念什麼呢?”
“主人不在裏麵,我們不能不言自取呀,那是對人家的不尊重,和偷盜無異”,淩曉雅解釋。
我笑了,“那照你這麼說,說那麼幾句,就光明正大了?”
“這是烏蘭讓我們來取的,本來就是光明正大”,她看看我,“我那麼做是尊重護帳神靈,你看這些帳篷門口的燈和火盆,都是為護帳神靈而設的。”
“難怪你剛才拉我……”我說,“這些我怎麼不知道,你怎麼提前不跟我說?”
她調皮一笑,“我以為這些你都懂呀。”
回到金帳外,我們把皮袍和手套都分了,穿上這些後雖然行動不那麼靈活了,但身體的確暖和多了。至於帽子我們沒拿,這時候身上需要溫暖,但頭腦必須冷靜,為了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們隻好咬牙忍著了。
“師兄,有些薩滿的確傷的很重”,謝予憂心忡忡,“如果不及時給她們療傷,恐怕堅持不到天亮。”
“你怎麼知道堅持不到天亮,你推算了麼?”我問。
他一愣,“沒有,我就是估計的。”
“放心吧”,我看看天上,“她們既然是薩滿,就不是普通人,要相信她們的生命力是像仙人掌一樣頑強的!”
謝予看看聶雲靈,無奈的搖搖頭。
“大家注意”,我一指天上,“看到那顆紅色的星星了嗎?”
“看到了!”幾個人異口同聲。
“那是顆衛星”,我說,“天魔們又來了,咱們馬上迎敵。等一會那衛星再次出現的時候,你們就收了內氣,護住心神,明白嗎?”
“明白!”
話音一落,狂風驟起,大片的魔雲從遠處湧了過來。
我們動作非常協調默契,很快,九天栗魔咒的衝擊波以及六個白衣少女再次衝上了雲霄,將那片黑雲攔住了。但這次天魔們是豁出去了,後麵的魔雲越來越重,前麵的被打散了,後麵的立即補充上來,幾分鍾後,我們頂不住了。
這時,魔雲中出現了一條縫隙,從那縫隙裏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顆紅色的星星。信號出現了,我們幾乎同時收了內氣和咒語,用盡全力護住心神。六個人的內氣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防護氣場,將整個金帳都保護了起來。
就在氣場形成的刹那,一道淩厲無比的天雷迅疾而下,風雲變色,大地顫抖,霹靂過後,無數道青黑之氣從雲端落到地上,顯出各自本體,嘶吼咆哮著向大帳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