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自成一派,入不入道教沒什麼關係,想必那師伯也不是淩家傳人吧?”
“師伯是道教中的師伯,但不是淩家弟子,這個說起來話長,一言難盡。在那個時候,被逐出道門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關鍵的是,師伯還帶著弟子們找到北京,要抓那個女孩子回去。可是他來了之後發現,那女孩子已經懷孕了,於是就氣呼呼的大鬧了一場,揚長而去。爸爸好不容易積累的一點名氣,也被他這麼一鬧搞的蕩然無存。”
“這個師伯有點過分了,不會是他喜歡那個女孩吧?”
淩曉雅搖搖頭,“師伯雖然過分,但不是那種人,他隻是過於古板,覺得師叔和師侄在一起丟了道門中人的臉而已。”
“一個風水師要積攢點名氣很不容易,更何況是那個年代,俗人喜歡以訛傳訛,讓他那麼一鬧,影響太壞了。”
“可不是嗎,從那之後,來找爸爸辦事的人就特別少了,家裏的日子開始入不敷出。一次,有一個來京投資的港商慕名找到爸爸,請他去看廠基。爸爸本來不想去,但是家裏沒錢了,也隻好狠心把媽媽自己留在了家裏。就在他走之後不久,媽媽突然臨產了。說來也巧,就在媽媽痛苦掙紮的時候,爸爸的好朋友程桓夫婦來了。他們趕緊把媽媽送到了醫院,但終究是去的晚了,因而隻保住了孩子……”淩瀟雅的眼睛濕潤了。
“我明白了,難怪他要那樣報答程桓,小雅,別傷心,師父是個真男人,純爺們兒!”
淩曉雅擦擦眼淚,“因而他跟著程桓去台灣的時候,就是抱定了必死之心。回來之後僅僅一年多,他就……羽化之前他對我說,一定要好好修行,不要學我,淩家代代出仙師,我對不起祖師爺……”
我有點尷尬,不知該說什麼。
“曾傑,對不起……不該跟你說這些”,她勉強著擠出一絲笑容。
“沒……別這麼說,原來你的身世這麼苦,我跟你一比,真是太幸福了”,我頓了頓,“那江嘯靈呢?後來再也沒消息了麼?”
“師父羽化的時候,曾經有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孩找到了我們家,她說是我師父的朋友。那天她抱著師父的照片哭了很久,哭的非常傷心,我那時候不知道她是誰。昨天聽到程桓伯伯講述了這些之後,才明白,那一定是江嘯靈。”
“小雅,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你的苦衷,我徹底明白了”,此刻我的心裏釋然了很多。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她抹抹眼淚,“說正事吧,我這一路考慮了很久,如果你非要幫李老,那就聽我的,好嗎?”
“好!”
“李老當在這個位子上有多久了,你知道嗎?”
“三十年了,李紫心跟我說的。”
淩曉雅點點頭,“也就是說,加上他闖龍門那次,他至少和四個風水高手結過仇了。這鬥法對尋常的術數高手來說是個挑戰,但對你我來說,不算什麼難事。問題是鬥法之外,大有文章。程桓伯伯說,每次開龍門,凶險多在龍門之外。他懷疑當初江嘯靈是故意接近我師父的,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奔著程桓伯伯來的。”
“這麼說江嘯靈本是為了組織師父,沒想到卻愛上了。”
“嗯,開龍門的日期定了嗎?”
“定了,後天!”
“嗯,後天我們去觀戰,第一天是選龍的日子,就是選那些闖門龍的高手。我們必須去看,但是李老的對手隻怕也會盯上你。按照九星會的傳統,右弼主接受挑戰的日子比較靠後,因而挑戰之前的日子才是考驗。”
“明白了,我會多加注意的。”
“你不要學我師父那樣,我不許你用自己的修為救李老,他隻是我們的老前輩,即使他和你攀上了關係,你也犯不著為他拚命。”
我一愣,“你怎麼知道他和我攀上關係了?沒錯,他把祖傳的《紫皇九訣》交給了我,然後讓李紫心拜我做了老師。”
淩曉雅一笑,“這是九星會的慣用手法,相中一個助陣高手,如果交情不深就先攀上關係。如果僅僅是一般的朋友,誰又會為了他們來冒這個險?既然李老讓李紫心拜你,那就是說他肯定會答應讓你替他出戰了,看來這老先生注意你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不禁苦笑,“看來我真是傻瓜一個……”
“不許這麼說”,淩曉雅認真的看著我,“既然如此了,那你一定要進九星會,不僅僅要成為新的右弼主,還要成為他們的龍頭……九星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