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是怎麼了……”許羅寧揉揉眼睛。
“把我的印還給我!”我盯著她。
“你的印?”她一愣,摸摸身上,掏出九天栗魔印,“是這個麼?”
“給我!”
“好好好……奇怪,怎麼會在我身上”,她把印遞給我,百思不得其解。
“尼爾丹珠,你知道我們是誰麼?”我看了喇嘛一眼。
喇嘛一愣,說了幾句藏語。
“他說不認識你,問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許羅寧說。
“許羅寧,你是怎麼到這來的?”淩曉雅問。
“我……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我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他讓我給他做私人導遊,就把我帶來了這裏,誰知道……”
感情之前騙我們的話,如今成了她的真實記憶,那些關於九姑娘的統統都沒有了,這下我們放心了。
“你們進這山穀的密道,還記得麼?”我問。
“嗯記得!”她看了一眼尼爾丹珠,“你也記得吧?”
尼爾丹珠點點頭。
“好,帶路吧,從你們進來的密道原路返回!”我看看淩曉雅,“身體沒事吧?”
“我沒事”,淩曉雅淡淡一笑。
既然九姑娘說密道之中多有故事,那我們就先去密道,一問許羅寧,要出太極穀還必須先走那條密道。西峰之上有一條偏僻小路,那是一條近路,從那裏經過一條山中密道可以很快的走出太極穀。
約一個小時後,我們再次看到了密道中的那些壁畫。這一次不那麼著急了,有充分的時間可以把壁畫看清楚。
實際上這些壁畫中絕大部分內容我們都看不明白,也不認識。裏麵沒有任何人物,隻有清冷的雲海和龐大的建築群,這異樣的空曠似乎蘊含著什麼深刻的寓意。
“不會是這雲海仙宮中的所有神仙都下界了吧?”我看看淩曉雅。
她搖搖頭,“斷然不可能,這裏是通天雲海,三界交彙之處,如果所有的仙靈都下界,那麼必然三界大亂。”
“幾十米長的壁畫長卷,宮殿和風景畫的如此細致,卻沒有一個人物,那這些人物能去哪?”
她看看我,“在你我的心裏。”
我身上一震,“在心裏?”
“這不是普通的畫,隻有從那裏來得人才能看得懂”,淩曉雅一指六陽大殿,“比如這六陽大殿,它的旁邊是一朵雲,這雲裏有什麼?”
“那裏是泰寧宮和丹靈閣”,我下意識的說。
“那裏麵住著哪些仙靈?”
“泰寧宮裏住著三位護山大法師,丹靈閣裏住著兩位仙女,專為六陽仙子煉製丹藥。”
淩曉雅一笑,“你看,這不是都知道了麼?”
“你的意思是,這壁畫的玄機就是讓我們想起前世的事情?”
“當初畫這壁畫,未必是為了你我,上天隻是借畫者之手為我們留下了打開封印記憶的鑰匙。”
我點點頭,的確有這種感覺。機緣就是如此神奇,往往千年之前不經意的誤會,冥冥中卻是為後世留下一段因緣的伏筆。這些壁畫至少有兩年多年了,原本為了什麼而畫我們不清楚,但此刻卻為我們解開了很多心頭的疑團。
老七爺說過,天生的修行人,往往前世有故事,往往是帶著一個疑問來到人間。之後的一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為了解決這個疑問而四處求索,在求索中不斷的升華,不斷的脫胎換骨。因為這種疑問是與生俱來,是使命的牽扯,任你有再高的修為,也難以將它徹底忘掉,放下。若能放下的,就不是使命。
“小雅,這些壁畫讓我很輕鬆”,我心頭一陣釋然,“這畫上的地方是我們的家,來到人間了卻諸緣之後,最終還是要回歸我們的家園。人間的這一切愛恨情仇,包括此刻的頓悟和釋然,說到底都是一場夢。既然是夢,那就無所謂麵對,也無所謂逃避,無所謂得失,夢中之事不可執著,一切隨緣就好。”
“通天雲海也好,凡塵俗世也罷,何處不是夢境?”她看著我,“亦真亦幻,似夢非夢,我們都是天道眼中的一顆棋子,執行著各自的使命而已。隻是身在局中,當局者迷,一念生滅之處,終有未了之緣。曾傑,我們……隨緣吧。”
我會心一笑,“好!”
許羅寧和尼爾丹珠在前麵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什麼,不時的看看我們。我衝她一招手,“說什麼呢?”
“哦,是這樣,他餓了,想讓我問問你們還有沒有吃的”,許羅寧小聲的說。
我從包裏翻了翻,就剩下兩包方便麵,幾塊壓縮餅幹和一塊朔封的醬牛肉了。
“兩包方便麵,你們一人一包”,我把麵扔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