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
“好像中邪了,躺在那不住的打滾,聲音特嚇人”,左雲手忙腳亂的比劃著,“您快去看看吧!”
我站起來,“思思你留下,老驢,咱倆去看看!”
左紅斌的房間裏,蜷縮在地上的黑龍翻著白眼,不時發出牛吼一般的聲音。
看我來了,左紅斌鬆了口氣,“曾大師,快看看黑龍這是怎麼了?”
我攔住身後的左雲,“女人不能在這,你先出去等會。”
左雲巴不得出去,又忍不住好奇,表情一時極為複雜。
“老驢,送左小姐出去!”我不耐煩的轉身走到黑龍身邊,他一看我來了,驚恐萬分,打了幾個滾衝著左紅斌爬過去,邊爬邊發出怪異的吼聲。
左紅斌冷冷的看著黑龍,他爬的很快,到了左的身邊他一把抓住左的褲角。左紅斌絲毫不猶豫,動作迅猛,一腳抽踢在黑龍臉上,黑龍一陣怒吼,抱住他的腳脖子就咬。
我一個箭步衝到黑龍身後,掐手訣,按住他後心默念清心咒。幾秒之後,黑龍開始安靜下來,慢慢癱軟在地毯上,口吐白沫。
左紅斌惡狠狠的衝著黑龍胸口就是一腳。
“左哥!”我盯著他,“夠了!”
左紅斌一陣尷尬,換了副神情,“大師,這……”
我一陣冷笑,“左哥,這江湖作風,從現在起得改改了。如果不是黑龍忠心耿耿,拚命抗住他身上的靈體,你恐怕早就出事了。”
“原來是這樣”,左紅斌心虛的點點頭,“剛才您來之前,他幾次想掐我,所以我才激動的。”
“不用解釋,來搭把手,先把他抬到床上!”
這時老驢回來了,“我來!曾爺你別上手!”
倆人七手八腳的把黑龍抬到床上,黑龍時不時的還在抽搐,眼睛已經翻過來了,神情木然。我掐手訣按住他眉心,默念幾句,在他眉心一彈,他眼睛一轉,意識清醒了。
“大師,五爺,我這是咋的了?”他一臉茫然。
“剛才的事你不記得了嗎?”左紅斌麵沉似水。
黑龍一愣,突然明白了,掙紮著坐起來,“那個小個子呢?哪兒呢?”
“什麼小個子,你看到什麼了?”我問。
“一個男的,渾身都是煤粉,黑不溜秋的,哎呀大師你是不知道,他從那窗戶跳進來,拿著一把鎬,衝著五爺的頭就狠削啊……”黑龍神情激動。
這裏是五樓,從窗戶爬進來?渾身煤粉,拿著鎬,這是個礦工的鬼魂。山西煤窯多,私人礦多,有時候出了事故給點安家費也就壓住了。估計是左紅斌礦上出事的礦工冤魂,來找他索命了吧。
我看看老驢,“讓左小姐去給他要碗薑湯,喝下去就好了。你在這看著,我和左哥出去走走。”
賓館外有一片停車場,很安靜。
“左哥,你家祖墳附近有你的礦,出過事傷過人沒有?”
“礦上傷人是常有的事”,左紅斌說,“不過他們都妥善處理了,安家費也給了。曾大師,聽黑龍的話,是不是礦上那些不幹淨的東西?”
我看他一眼,“這事可麻煩了,那冤鬼不是衝黑龍來的,是衝你來的!我看它們等著報複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也是巧了,黑龍在山穀裏被那東西衝了運,這些冤鬼才得了機會。”
“不明白,您說細點”,他一皺眉。
“多久沒回來了?”
“三個多月吧”,他想了想。
“是不是每次黑龍都跟你回來?”
“對!”
“你在太原,那些冤鬼不敢去那裏,也去不了那裏。這一路上的路橋神不會讓它們過去。每次回來都帶著黑龍,他命很硬,煞氣重,那些冤鬼也不敢靠近你。但今天他在你家祖墳那,非要逞能,胡說八道,結果被那東西傷了運,煞氣盡失,因而剛才才有冤鬼附上他身體。要不是他對你忠心,冤鬼早就要了你的命了。”
“那就麻煩大師給我做個法,收了這些冤鬼!”他眼睛中一陣寒光。
“收了它們也沒用,治標不治本”,我冷笑,“再說,這些冤魂可不隻一個,收不過來!”
“有那麼嚴重?你做個法不就行了?”
我沒說話,看著他後麵,一股怨氣在十幾米外一直跟隨,如果他不是和我在一起,那怨氣早就撲過來了。
“大師,別說你不會啊”,他不耐煩的笑了笑,“要不這樣,你就隻管這風水,我打電話讓別人來收它們!哼,神鬼怕惡人,治不了它們我也不用混了!”
他裝腔作勢的忍了幾天,現在有點憋不住了。我一陣冷笑,不給他點教訓,不讓他覺得疼,他是不會長記性的。神鬼並非怕惡人,而是怕那股煞氣。就像黑龍,煞氣極重,一般靈體不敢靠近,可等他運氣衰弱了,哪個靈體還會怕他?一個普通的冤魂就把他給控製了,這些人總愛斷章取義,終究要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