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登仙路(1 / 3)

下麵的軍士們搗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石秀也懶得去理,適才這一場搏鬥兔起鶻落,雖說費時短暫之極,卻是生死決於一瞬間,心力損耗極大,饒是石三郎鐵打的漢子,也難免要喘口氣。

把目光從已經逝去的強敵屍身挪開,石秀抬起頭來望著樓上,心裏想起另外一件事來:那石寶跳上小樓去也有片刻了吧?怎的半點聲息也無?今日不比上次夜行潛伏,須得快刀斬亂麻才好,怎容得下你們兩個躲在樓裏說悄悄話!

石秀邊想著,正要再度登上那仄仄樓梯,就聽樓上陡然間一聲大響,喀喇啦的木帛之屬崩裂聲音,跟著一件龐大物事“呼地”一聲飛落下來,帶著風聲直奔石秀頭頂。

“好家夥,什麼兵器?!”石秀大驚,好在他反應敏捷的緊,兩腳一點地,連忙閃身跳在一旁,堪堪避過臨頭的不明兵器。

不料這兵器竟然還會臨空變化,落到離地三尺光景時,那兵器呼地展開,變做六尺長短的一件灰蒙蒙物事,“彭”地一聲重重落在地上,距離石秀也隻兩步遠近。

跟著奇事又生,這兵器居然開口說話,而且一開口就是破口大罵:“直娘賊!姓汪的老賊,你須不是我教中人,看在你教授教主等武藝份上,大夥兒尊你一聲老佛,直恁地恬不知恥,插手管起教中大事來,我家教主本來好好的,便是壞在你這老賊手上!”

這聲音聽起來又頗為耳熟,石秀大奇,側目視之時,卻不是適才躍上樓去的石寶?不過此刻的石寶卻是從來未曾展現的一副形貌,發髻散亂,衣衫劃破了幾道口子,竟是狼狽之極的模樣;說話時更是氣急敗壞的樣子,渾不似往日的冷靜堅毅。

石秀心下奇怪,暗暗咀嚼石寶這幾句話中含義,登時一驚:“姓汪的老賊,又是教授方臘武藝的,那豈非正是汪公老佛?!想不到這老賊竟然就在這裏,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當即把手一招,數十名軍士早操練妥了的,這時候不必多言,各擺刀槍分作幾組,前後左右將這一棟小樓圍了個水泄不通,以這些軍中健者的戰力,再以小組形式協同作戰,任是那汪公老佛手段通天,被其中一組纏上的話,一時半刻也休想脫身了。

石秀見安排妥當了,這才放心,再看身邊的石寶,對他這一串動作全不覺察,依舊雙拳緊握至“吱吱”作響,虎目圓睜死死盯著樓上,渾身都是一陣陣細微的顫抖,倏地又大喝道:“汪老賊,你脅持聖女,又在暗中暗算某家,算什麼好漢?有膽量的,下來與某家戰三百合!”

石秀暗地搖頭,今天大家都是大事在身,誰個有閑心與你好整以暇地切磋武藝?那汪公老佛還是教主方臘的師父,想必是人老成精的狠角色,更不會上你的當了。他也知石寶素來沉毅,今日惶急如此,必定是由於關心過切亂了方寸,不過眼下既然知道了汪公老佛正在樓上,這正是今晚的首要目標之一,自己勢必也不能袖手旁觀,便揚聲道:“樓上的可是摩尼教聖女,並兩浙鼎鼎有名的汪公老佛?東京汴梁京營殿帥府帶刀虞候石秀在此候教,請出來說話!”

話音剛落,隻見樓廊上的一扇小門吱丫開處,兩個人影閃身出來,樓下眾人一看之下,登時呆了眼。

隻見這二人形象著實獨特之極,左邊一人矮胖身形,葛衫麻衣,摩頂無發,卻又不是出家的打扮,非僧非道怪異的緊,相貌也隻平平,奇在一個大紅鼻頭極是罕見,仿佛有幾十隻蜜蜂約好了專釘那裏,釘的腫大非常,又似一個熟透大楊梅打在鼻頭上再不肯掉下來;右邊一人又是不同,乃是一個白衣婦人,一時卻看不出年紀大小老嫩,望身形嫋娜風流,夜風一吹似微微顫動,衣袂飄動間身姿輕揚,真如弱柳扶風一般,望之生憐,再望臉上看,饒是石秀心堅似鐵,這一眼望過去也是心旌搖動,但見這婦人五官生的精致分明,端的芙蓉為麵,秋水為神,眉橫遠黛,鼻直垂露,櫻桃小口含嗔帶喜,此刻眉尖微蹙,顯然是佳人心中憂愁難解,看得周圍男人心中沒來由的便是一股熱血上湧,恨不得要替她排憂解難,便是粉身碎骨也是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