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白天都不用正眼看人。”感覺自己被小看了,楚嶸眯了眯眼,有點危險。

這是要伸爪子了?宋禹丞唇邊的笑意更深,可琢磨著再折騰下去時間就太晚了,明天還有拍攝,也怕把人逗得過火,真生氣了,所以也不再多話,隻是利落的找了幾樣食材,生火準備開始做飯。

晚上太過複雜的食物會積食,因此一碗最簡單的雞蛋麵,就最恰到好處。

宋禹丞的手藝比不了大廚,但絕對也在水平線以上。尤其是這會他動了哄人的心思,哪怕是最簡單的料理,也能弄得色香味俱全。

豆芽和白蘿卜煮出來的湯底,天然就有著一股子鮮香,在適當加上一點香油和鹽作為調味,等到麵條煮好,過水放進去,便能夠成就夏天夜晚裏,最讓人開胃的清爽。

最後,放上一顆煮的白白胖胖的糖心荷包蛋,在配上一些房東阿姨醃製的小鹹菜,撒上些蔥花和芝麻,一碗誘人的雞蛋麵,就很快出鍋。

“嚐嚐我的手藝。”宋禹丞把碗放在楚嶸麵前。這些食材是他睡前就和房東買好的,本來是怕自己餓了所以備了一份,現在倒是湊巧給了楚嶸。

楚嶸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筷子嚐了一口。

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楚嶸楞了楞,有點驚奇的看了宋禹丞一眼,然後就在他的催促下,安靜的吃起麵來。

美食總能恰到好處的安撫情緒。而安靜的環境,也能誘惑人放鬆。楚嶸原本複雜的思緒,也因此變得淡定了許多。

而宋禹丞也沒閑著,他趁著楚嶸吃飯的功夫,順手把灶台都收拾了一遍。

一動一靜,小小的廚房裏,氣氛十分溫馨。楚嶸看著宋禹丞忙碌的身影,莫名覺得有幾分感動。

可也就不過一瞬,他就忍不住生出另外一種念頭。楚嶸在想,宋禹丞照顧起人來這麼嫻熟,是不是因為平時就是這麼對許牧之的?

這念頭一起,在好吃的麵也陡然變得索然無味。可緊接著,楚嶸就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突兀且奇葩,趕緊強行壓了下去,但心裏卻總覺得堵得慌。

“多謝。”每次遇見宋禹丞,他都會變得不太對勁。好不容易把最後一口麵吃完,楚嶸低聲和宋禹丞道謝,然後就想趕緊站起身離開。

他實在是太難受了,不管是被宋禹丞用照顧許牧之的方式照顧,還是自己這麼狼狽的狀態被宋禹丞看到,都讓楚嶸感覺無所適從。

然而由於白天太過辛苦,眼下疲憊感湧上來,腿也跟著泛酸發軟,楚嶸一時間竟然有點站不起來。宋禹丞看著,趕緊從正麵扶了他一下。

宋禹丞的身高比楚嶸矮一些。而且白天也同樣累了一天,因此他的手,也難得不是很穩。加上楚嶸的重量,兩人一起踉蹌了一下,楚嶸下意識摟住了宋禹丞,正正好好的把人抱了個滿懷。

“!!!”鮮少和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楚嶸的身體陡然就僵住了,耳朵上也迅速染上豔色。就跟突然被人拎著後頸提起來的小奶貓一樣,連尾巴上的毛,都要炸開了。不管是那個角度,都未免顯得太過純情。

宋禹丞卻被他的青澀萌了一臉,忍不住伸手逗弄一樣捏了捏楚嶸的耳朵。

怎,怎麼能隨便動手動腳?

楚嶸詫異的睜大眼看著宋禹丞。但宋禹丞卻很淡定的用目光暗示楚嶸還停留在他腰間的雙手。這下,炸了毛的奶貓立刻炸成河豚,下意識後腿兩步,轉身就跑。

“哈哈哈。”宋禹丞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靠在桌子上低聲笑了出來。清冽的嗓音也因為笑意變得格外溫柔,絲絲縷縷,像是能勾了人心。

楚嶸聽得清楚,隻覺得臉上的溫度變得更燙。回到自己屋裏以後,就一頭鑽進了被子裏。

隻覺得宋禹丞這個人,實在是太輕浮了!果然他還是討厭他。

楚嶸心裏這麼想,可眼神卻不由自主的透過窗子偷瞄宋禹丞那屋的情況。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心裏,他一直看到宋禹丞熄了燈,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而另外一頭的宋禹丞,在楚嶸他進屋以後,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繼續弄起那些絹花來。

果然還是逗逗漂亮小孩心情好,他本來都困了,現在到是精神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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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對於楚嶸來說,實在太過難熬。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宋禹丞最後的笑和兩人之間意外的擁抱始終在夢裏反複上映,折騰了楚嶸整整一宿。

可等到了白天,在有了攝像機之後,宋禹丞故意做出的倨傲又讓夜晚的互動,顯得格外不真實。楚嶸是知道宋禹丞令了固定人設的台本,現在這些應該都是演的。昨天晚上那個有點“輕浮”愛把人當小孩子逗弄的,八成才是他的本性。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有種自己恍若夢中的感覺。甚至弄不明白,怎麼會有像宋禹丞這樣的人,分明兩種性格南轅北轍,可演起戲來,卻比他這個被人稱為“小戲骨”的演員,還要滴水不漏。

因此,楚嶸對宋禹丞的關注,就變得更加密切起來。而宋禹丞麵上滴水不漏下的一些小細節,也開始讓他十分在意。尤其是他們出門前,在院子角落裏不經意找到的正好可以裝飾草帽的絹花,越發讓楚嶸懷疑,這些會不會都是宋禹丞做的,為了暗中幫助他們。

其實楚嶸昨晚偷看宋禹丞,知道夜裏兩點多的時候,宋禹丞從屋子裏出來,似乎放了什麼東西在這裏。而且他仔細回憶,昨天傍晚他們發現草帽之前,其實就是宋禹丞坐在這裏擺弄。另外,楚嶸發覺,他們似乎都遺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宋禹丞第一天,是怎麼掙到那麼多錢的?

這種種細節推斷下來,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們現在手裏的草帽,都是宋禹丞親手編的。

所以,他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畢竟自己五個人,對宋禹丞的態度,都可以稱之為相當不客氣。是無所謂不在乎的順手幫襯,還是受人命令不得不做這些並不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