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順便給孫女們一連寫了七八個“芳,荷,蓮,芝”之類的草字頭的名字,老陳頭喜出望外,偷偷用東家的好木頭雕了一個五福捧壽紋的醒木送給說書先生,雙方皆大歡喜。陳家這兩輩的名字就這麼定了,和村子裏那些拴子狗子的名字有了本質的區別。
李氏剛說完上一輩的事情,陳三郎撩開門簾帶著一個須發全白的老郎中進來了,玉芝知道這應該就是村裏的赤腳醫生劉郎中了,李氏忙把劉郎中讓到炕頭,讓他給玉芝把脈,路上陳三郎應該已經和劉郎中說了玉芝忘了所有的事情。
劉郎中把完脈沉吟了一下開口道:“玉芝這個傷是沒有大礙的,至於為什麼忘了事,這我也說不準,我把著腦袋裏也沒有淤血,哪兒哪兒都是好的,隻有外傷要養幾天,我開兩副藥吃上十天看有沒有效果吧,如果沒想起來我也沒辦法了,把孩子送去鎮子上看看吧。還好孩子還小,記事也快,忘了也就罷了,人沒事就好了。”
李氏聞言心裏也安慰不少,她生怕玉芝忘了事情是因為腦子裏有淤血,她娘家村裏有個人就是磕了頭失了記憶,郎中診斷說有淤血,開了一堆活血散瘀的藥,日日煎藥錢沒少花結果人還沒一個月就去了。
知道玉芝沒什麼事情一家人都活泛了起來,兆亮忙前忙後的幫著劉郎中提藥箱給玉芝換藥開方子,兆勇一邊喊著:“我去告訴爺奶和大哥!”一邊跑出屋。
陳三郎也搓著手滿地轉圈,轉了幾圈猛的一拍腦門:“哎呀!我去找娘要診金去!”說罷也出了屋,李氏眼巴巴的看著劉郎中寫完藥方,從藥箱拿出了十天量的藥,請劉郎中去上房坐坐,待劉郎中一出門,她二話不說就出去熬藥了。
滿屋子的人散的飛快,眨眼間隻剩下玉芝一個人躺在炕上,打量著屋子裏的一切。
這是一個玉芝上輩子沒見過的農家屋,兩邊屋簷低低的,中間房梁稍微高些,但感覺也不過兩米二三而已,窗戶隻開了兩扇小小的,糊了窗戶紙光透不進來,整個屋子都昏昏暗暗,采光極其不好,玉芝轉了一圈腦袋,屋子裏隻有靠近炕頭的地上有個矮墩墩長條形的衣櫃,炕梢還有個放被褥的炕櫃,再沒有其他家具了,看的出來家裏很貧窮。
在西牆上有個窄窄的門簾擋著,可能是另一間屋,現在玉芝也沒辦法過去看了,隻能老老實實的躺著,她歎了一口氣,這是穿到種田文裏了,看來要吃苦受累幹活了,希望爹娘不是包子,極品少一點吧…聞著被子上皂角的清香慢慢的睡過去。
此刻上房的氣氛卻絕對算不上好,老陳頭和孫氏先聽兆勇說玉芝沒事了,剛鬆下一口氣,就見陳三郎進來,低著頭悶聲叫了一聲爹娘,然後站在堂屋地上不言語。
老陳頭知道這是要診金來了,歎了口氣也不吭聲,孫氏反倒是先開了口:“老三,劉郎中說了診金是多少嗎?”陳三郎低著頭悶聲悶氣的回答:“一百七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