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 大家一起在找那些倒鬥留下的暗道,整座山上發現了二十幾個盜洞, 但都沒能進墓。
林思安和安安心裏都踏實了不少,此墓應該沒被盜, 祖宗的大墓是否能完整保存, 對於她們來說也算是作為後代的責任。
但林思安覺得此墓必須發掘, 這樣由國家來保護與研究, 總比天天擔心盜墓者來一掃而光要好。
隻不過此時的安安, 本能地覺得雅新瑞安土司之所以將墓設計得這麼堅不可摧, 就是不希望被發掘出來公之於世的。
一天晚上, 安安再次翻開那個牛皮本子, 仔細觀察了幾張地圖, 突然發現有一副似乎就是雅新瑞安土司的墓山圖。圖上畫有一個紅點,應該就是入口處!
難怪這本子不能給外人看,隻能由承傳之人保留, 看來這本子裏藏有的秘密真不少!
同一個晚上, 林思安輾轉難眠,她覺得應該和安安相認了。既然是母女,總不能終生不認吧,而且她需要從安安手裏的本子上尋找墓山的入口。
為了祖宗之墓不被人盜個千瘡百孔, 她覺得隻有這個辦法了,現在這個年代, 破土技術越來越先進, 要是哪個倒鬥團運來大型電力機械, 這墓分分鍾就被打通了。
可是她終究是猶豫了,她擔心安安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會恨她這個母親一輩子。
又過了兩天,胖虎和林誠像平時那樣要送安安回家,林思安卻阻止了他們倆,她說她有點事要開車出去,她可以順便送安安回家。
就這樣,林思安開著車,將安安送到家門口。
安安下車後,林思安也跟著下了車,進了院子後,林思安突然問:“外婆臨走前,有沒有說起我……林思安?”
安安愣了愣,“你是在說我奶奶嗎,她怎麼可能說起你,她又不認識你。”
林思安不請自進,從牆上一副舊相框頂下摸出了一張黑白的寸照,說:“這是……我十八歲時的照片。”
安安頓時傻了眼,雖然之前她隱隱覺得自己長得與林教授有幾分相像,但她隻是覺得自己與林教授比較有緣,從來沒想過她們倆竟然有血緣上的關係。
“林教授……你……你是……”安安慌裏慌張的,雙手不自覺地揪在一起。
“安安,其實媽媽……我每年都會回來看你幾眼,就在路邊上坐在車裏往這裏看,我……”林思安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安安忍住了眼淚,自從奶奶去世時她大哭幾場後就再沒哭過了,她都快忘了哭是什麼感覺,“那你為什麼不認我,為什麼把我留給奶奶帶,為什麼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你,你知道沒有媽媽是什麼滋味麼,你一個人在外孤苦伶丁的真的幸福?”
林思安良久才控製住情緒,抹去眼淚說:“安安,我……我對不起你。當年,我與你生父相戀,可你外婆她不同意我結婚,說祖上有規矩,我這輩子都不能結婚,但要生一個女兒。我當時無法理解,你外婆……”
安安插了一句,“我一直叫奶奶的。”
“你奶奶當年把你牛皮本子給我看,說要我遵照裏麵的規矩,世世代代都不能改變。我當時與你生父是北京一所大學的同學,兩人正處熱戀期根本不舍得分開,你奶奶尋我尋到了北京,我就找地方躲起來。直到我得知懷了孕……我知道這事不能瞞著你奶奶了,我和你生父得趕緊結婚領證。可你奶奶收著戶口本,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我結婚,但要我把孩子生下來。就這樣,我一生下你就與你奶奶斷絕了關係,我認為隻要斷絕了關係我就可以結婚了,與祖宗的規矩再無關係,但你生父卻……卻突然患病……英年早逝了。”
林思安不知道自己是靠著什麼勇氣將這些說出來,或許是麵對自己的女兒,她內心有著深深的愧疚感,覺得該讓女兒知道事情的真相。
安安聽說自己的父親英年早逝,莫名地流了好一通淚,雖然她至今沒見過父親一麵,談不上有什麼父女感情。
她以為自己的生命裏從來不會有父母親,可現在,親生母親就在眼前,生父已經過世。
眼前的母親,是那麼的陌生,她突然不知該怎麼麵對了。
但內心有一種不好的情緒強烈地湧了上來,她質問道:“既然你不養我,多年來也不認我,今天又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裏,難道我們不應該永遠相見不相識麼,反正你和奶奶已經斷絕了關係。”
林思安被安安問得怔怔的,許久才艱難地開口,“血緣關係不是想斷就能斷得了的,咱們倆畢竟是母女,人來世上一遭,總不能到死都與自己的女兒做陌生人吧。”
“既然你也見過牛皮本子,那你為什麼還要帶著你的學生來挖山,難道為了事業為了名利連自己祖宗的墓都要發掘嗎?”
林思安搖頭,“不,安安,我此舉有兩種目的。開始我想探此墓之秘是為了你,現在我不僅是為了你,也為了祖宗之墓不被盜成空墓……”
“為了我?”安安聽著覺得新鮮得很。
“開始的目的確實是為了你,因為我知道你奶奶肯定也要你遵照祖宗的規矩不結婚,但我不想你這樣做,我希望找出雅新瑞安定此規矩的初衷,或許她並非不想讓後代擁有婚姻的幸福。隻要我找出了你可以結婚的理由,你就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能結婚生子擁有美滿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