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誠路邊經過一個池塘,就把薺菜拿去隨便洗洗,一個富二代活成這樣,至於在池塘洗得幹不幹淨他已經沒心思計較了。

回到家,他從灶眼裏找到火柴,再到屋外簷下的小柴堆裏抽了些棍柴和一些茅草進屋。

坐下來準備燒火他還發現灶下的一個壇子裏放著一小罐油和一罐鹽。因為家裏有老鼠,所以油鹽藏得緊。

他興奮起來,突然起身到處翻找,看看屋裏還藏了啥,結果從破木箱裏翻出一個小布袋子,裏麵有錢!有十幾張一分的,有兩張五分的,還有幾張一毛的,總共數了數,有一塊六毛五分錢。

錢雖少得可憐,但也是錢啊,也不知夠買多少斤糧食。

算了,不管了,混一天是一天,至於啥時候能當萬元戶他已經沒腦子想了,都快餓暈了。

他實在翻不出啥就趕緊來洗鍋燒水。

水開了後,他把薺菜往鍋裏一扔,然後立馬撈起來撒上幾粒鹽就那麼吃,一口氣吃完了還是覺得餓,根本吃不飽啊。

然後再抓了一小把米煮了兩碗稀飯喝了下去,現在好了些,可仍不覺得大飽。

看著袋子裏隻剩七斤多米,他也不敢再煮了,還是省著點吃吧。

傍晚時分,他突然靈機一動,想拿著一塊六毛五分錢去買米。去哪兒買呢,他在想。

原身在這裏倒是有兩個姑姑的,但都嫁得挺遠,因為原身太窮,她們也很少和他來往,就是以前他小的時候實在太可憐,兩個姑姑每隔幾個月會送點米和舊衣服過來。

自從林誠十四歲能上工掙工分了,兩個姑姑就極少來,也就是過年姑姑家的孩子們來拜個年,他再去姑姑家回拜一下。平時過端午和中秋都沒有來往的。

想來想去還是就近吧,去鄰居李奶奶家買。

李奶奶見他拿錢來買米,既生氣又可憐他。“這點錢要留著過年的,你病得要死要活都不舍得花錢看病,卻拿來買米吃,你咋這麼一心顧著你的肚子呢!好多人家一天就喝一頓稀飯,餓得兩眼冒金花了,你一個掙工分養自己一個人,這情況算好的了。”

林誠暗想,病死都不舍得把錢拿出來買藥的人又不是他,他隻是個替代品而已。

不過他也裝羞,“李奶奶,我……我一餓這肚子就咕嚕咕嚕叫,整宿整宿睡不著覺,一想到靠這點米熬不到過年,我心裏就發慌。”

李奶奶犯難,現在誰家米都是金貴得要命。以前不缺糧時,一斤隻賣五分錢,現在米是用來救命的,估計兩毛錢一斤都沒人舍得賣,她也不想賣的。

李奶奶苦著臉說:“誠子,我家大大小小九口人呢,每一粒糧食都是用來救命的,我要是賣給你了,兒子兒媳怕是饒不過我。”

林誠明白了,他不能讓李奶奶為難。李奶奶大清早冒雨為他找藥草,他怎麼能買這麼善良的恩人的米,那他豈不是白眼狼。

林誠連忙起身,“李奶奶,沒事沒事,我去……去兩個姑姑家買。”

李奶奶勸道:“還是算了吧,你兩個姑姑家肯定也缺糧,就不去為難她們了。你暫且不是還有七斤多米麼,先熬著唄,生產隊長說上麵可能會發救濟糧過來,無論如何不能像五九年那樣再餓死人了,你先別著急嘛。”

林誠一想,也是,華國這麼大,受災的不過一個市而已,到時候米吃完了他就去沒受災的地方買米吃!馬上到年底了,生產隊裏會按工分發錢,有了錢就不怕買不到米吃了。

另外,不是還有救濟糧麼,多多少少能發一點的。

想到這兒他放心了不少,這人一放鬆就想到任務了。

任務裏要完成三樣,那就從何小花開始吧。

他腦子裏有關何小花的信息不多,隻知道原身爹媽生前與隔壁何家村的何小花她爹媽關係挺好,兩家父母曾多次開過玩笑說這倆孩子長大了就湊成一對得了。

因為這事沒正經商量過,原身爹媽又早早去世了,何小花她爹媽慢慢就沒那個想法了。他們也是沒辦法,林誠太窮了,家裏就一間破土屋,吃飯睡覺都在一個屋裏,上茅廁還得去別人家的茅廁上。

前兩天,鎮上有一個國營店員陳愛國托人來何家說親,他長得不比林誠差,還每月能領不少工資,而且他爹媽早早蓋了五間土屋,如果何小花嫁到他家不僅不愁吃穿,還能住上寬敞的屋子。

要不是何小花長得好看,陳愛國還看不上何小花呢,人家可是國營商店的。眼前大家都在挨餓,不知多少人家盼著陳愛國看上自家閨女呢。

聽說陳愛國他爹媽可是機靈人,在夏季鬧災時就預感秋收不妙,當時就著急拿出一些積蓄來去別處偷偷買了糧食回來。這個時候別人家頓頓喝稀的,他家做模作樣的也喝稀的,但夜裏趁鄰居們都睡了覺還偷偷摸摸地爬起來煮幹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