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是一個高溫的季節。
一線大城市,溫度總是超出人們想象的熱,太陽掛在天空炙烤著大地,城市裏的人就像蒸籠裏的饅頭那樣要膨脹了。
今日比昨日更熱,不,可能溫度差不多,但空氣裏的燥熱,讓人心裏也燥熱起來。
從下午兩點開始,天空就暗了下來,黑雲壓城,風雨欲來,下班的人們望著天空,腳步匆忙地趕往附近的車站或者地鐵站,心中卻在想著,總算下雨了。
盼望著,盼望著,傾盆大雨就在七點下下來了,饑渴了半月的植物瘋狂地吸著水,如果能看懂植物的表情,從花壇邊、人行道等匆忙跑過的行人當聽到一曲歡快的喝水歌。
嘩啦啦,下雨啦!
沒有傘的行人起初還想著躲雨,在雨中奔跑,後來發現特麼的太涼快,幹脆就漫步吧,雨中漫步,這是多麼美的意境。
柳影從早上七點開始,就一直在醫學實驗樓裏做實驗,她要記載詳細的數據,所以一眼不錯地盯著各種儀器,忙而不亂。
她自然知道下雨了,隻是無心為此歡呼。
但窗戶外的雷聲,雨滴嘩啦啦的聲音,她聽到了,偶爾望向窗外時會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微笑。
慢慢地,隨著時間漸晚,實驗樓裏的同學們都離開了,當最後一個男同學在門外喊了柳影一聲:“柳影,記得鎖門啊!”
“知道。”
柳影頭也不抬,就這麼回了一聲,手上還拿著一支試管呢。
實驗樓隻剩下柳影一人,直到完成導師交給她的任務,這一組數據終於記錄完畢,她摘下口罩,心裏舒了口氣。
再一抬頭看著牆上的掛鍾,十一點四十五分。
嘿,不到十二點,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突然,視野一片黑暗,她驚訝地望了望窗外,狂風暴雨摧殘下,雨幕遠處的寢室樓也是一片黑暗,但片刻後寢室樓樓道裏的應急燈光微弱地亮了起來,而她眼前也亮了起來。
醫學實驗樓地底下有一套獨立的發電設備,而且是太陽能的,一旦實驗樓停電,在三十秒左右,備用電源就會連接到地下室的發電器,為整個大樓輸送電量,實驗樓就會來電了。
五分鍾之後,柳影關上實驗樓大門,就在門口站著,看著眼前的雨幕,不禁想到看來她要淋雨回宿舍了,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把她的傘拿走了。
一片白光閃過。
柳影生理性地眯了眯眼,本能地往後麵退了退,退到大門處。
下一刻,她的視線模糊起來,整個人意識也開始飄散,仿佛被扔進了絞肉機裏麵,翻滾攪拌,翻滾攪拌,翻滾攪拌。
我這是被雷擊了嗎?這是柳影最後的意識。
“轟隆隆。”
黑壓壓的天空傳來驚天震雷,閃電、雷聲過後,這片角落陷入黑漆漆的一團。
學校保安覺得好似不大對勁,揣著疑惑跑過來一看,頓時呆若木雞,實驗樓不見了,隻留下一個巨大的天坑。
天亮之後。
昨夜下了好幾個小時的大雨,把土地浸潤了,植物喝飽了,清晨的陽光透著一股幹淨的氣息。
天坑旁,學校校長、教師、職工們紛紛圍了一圈又一圈,就連學校外麵的記者也聞訊而來,個個執著長-槍短-炮,正在奮力地拍照。
記者們要采訪校長,校長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們,采訪兩個保安,保安亦是茫茫然。
周圍學生們議論紛紛,這時從人群中擠過來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他看著天坑,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