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寵溺地摸了摸李珠妍的頭,臉上卻是不顯,一如既往地深沉如水,“你又淘氣。”
三個人說笑完了,便一起來哄林氏。林氏雖三十許人了,但自小千嬌百寵,沒受過什麼磨折,天性單純。可被女兒的事愁壞了,愣是讓丈夫兒子女兒哄了好一陣才止住了哭聲,卻早已是累的虛脫,捂著胸口一陣陣喘。
李廣然自是寵愛林氏,哪肯讓她受一點兒罪,忙下了逐客令。李珠妍故意哼了一聲,道了聲偏心,卻拉著哥哥早早走了。
送走了一雙兒女後,李廣然趕忙把嬌妻摟在懷裏,柔聲安慰道:“好了,好了,都快要做祖母的人了,卻還像個小孩子?將來可怎生的好?”
林氏忍不住擰了李廣然一下,罵道:“又打趣兒我!我還不是為珠妍的事兒操心?倒是你這個當父親的整日裏沒心沒肺,女兒的事兒一點兒也不上心!”
李廣然聽聞,忍不住叫屈:“天地良心,哪次我不是拉著你商量上好幾日,越兒的親事我都這麼上心過,你可是冤煞我了。”
“那怎麼不見好,反而越發壞了?瞧著今天府裏那些人看咱們珠妍的眼色,這還是在家裏,外麵傳的指不定怎麼難聽呢!”
“他們敢!看我不擰下他們的腦袋!”
林氏從李廣然的懷裏掙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這麼多年了,你也就知道哄騙我!”
李廣然今夜和手足相聚,自是喝多了些,眼下瞧著林氏滿臉嬌嗔,不覺千般嫵媚,腹下便燥熱起來。要說這林氏都三十許人了,臉兒還跟剛剝了皮的雞蛋一樣,摸上一把那叫一個滑嫩,就連眼角也無一絲皺紋。一雙杏眼霧靄流波,又剛被淚水浸過,真真是通透水靈,我見有憐。
不由得又緊緊抱了上去,急急在她頸上吻了幾口道:“怎麼會呢?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為夫是什麼人嗎?何時不依著你,寵著你,哪裏讓你受過半點兒委屈?”
林氏被吻了個激靈,等反應過來卻是惱羞成怒,忙追著李廣然打罵:“哼!你真是個老不要臉的,這個時候還不忘想這些醃臢事兒!我告訴你,珠妍的事兒一日未了,你就別想進我的房!”
李廣然聽了,不由得苦笑一聲,這可讓他怎麼熬?於是,便撒潑耍賴般地癡纏著林氏。到底他是再了解林氏不過的,性子純善著呢。這麼多年了,在國公府也就是對著他嗔怨幾句,可也敵不過他的威逼利誘,不一會兒人就軟綿綿地趴在了他的懷裏。
幾番雲雨後,林氏緊緊地摟了李廣然的脖子,有些癡癡道:“廣然,你說,若是當年我們沒去南福寺為珠妍算命,是不是那孩子今日就不會這般命苦?”
李廣然聞言,眸色卻是霎時暗沉下來,當年······
這廂,李越見妹妹終於從傷心走了出來,半是欣慰,更多的卻是心疼。一路上難得說了幾件月餘來這府裏的趣事兒,李珠妍自是很給麵子的笑得開懷不已。自然,看起來比父親還老成的哥哥竟然還會講笑話逗她笑,這可就是難得一見嗎?
不久到了重華院前,李越又從袖袍中取出一錦盒,遞到李珠妍手上,道:“這是前幾日給兩位叔叔家的弟妹們采買禮物時,特意為你留的。”
李珠妍倒不客氣,取過來一看,卻是一隻翡翠綠藍寶石釵子,釵頭綴著金色的珍珠,點翠,做成了栩栩如生的孔雀羽狀,甚是華美精致,堪稱匠心獨運。
李珠妍越看越歡喜,不由得捂在了胸口,歡笑道:“還是哥哥最疼我!我真歡喜!”
李越見妹妹開懷,自也是歡喜的,臉色也稍稍和潤了些,“你喜歡就好。”
“知道了,哥哥,時辰不早了,你快去歇息吧!明日還有的忙呢!”
李越點了點頭,又關切地囑咐了幾句,這才帶著小廝走了。可沒走幾步,又折了回來,一臉堅定地對她說道:“你放心,劉康這小子跑不了。哥哥早已經撒下天羅地網,等抓到他,一定好好給你出一口惡氣!”
看著平時沉穩老成,一臉堅毅的哥哥突然如此憤慨,真是想笑,心裏卻一陣動容。
“哥哥,我竟不知你何時如此生龍活虎了?”
李越難得窘迫地紅了臉,轉身要走,卻又回過身來,沉了臉,“怎麼跟你哥哥說話呢?”
李珠妍自是不怕的,笑嘻嘻地說道:“也就比我大了一歲,整天老生老氣的,小心將來討不到媳婦兒被娘親嘮叨死!”
李越到底是個十七歲的少年郎,哪裏經得起這樣的玩笑,指著李珠妍僵了老半天,卻隻得灰溜溜地走了。把青書和青畫一幹小丫鬟逗得大笑不已。
李珠妍看著哥哥高大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卻是淡了幾分。今日出門時,她還為著自己看開了而自豪不已,如今看父母兄長為自己操碎了心,心頭卻不免又浮起一絲傷感。
她是可以打定主意不嫁人的,可這不就得把那些個親人愁壞了嗎?但一想到,一次次被退親,擱誰家姑娘受得起?
便又是一番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