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初停車的地方, 李思洱才放開蘇唯西。
兩個人挺狼狽, 一個臉上紅一塊紫一塊的, 一個衣服上沾著血漿, 怎麼看都讓路人有些害怕。
原本站在他倆周圍的人全部自動退避三舍,異樣的眼光跟鋒利的刀刃一樣, 蘇唯西隻能在心裏不停地歎氣。
李思洱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對蘇唯西說:“姐,上車,我送你回去。”
蘇唯西盯著他臉上的傷, “你還是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這小傷,沒事,過兩天就自動消腫了,”李思洱把頭盔硬塞到蘇唯西手裏,上車發動, 歪歪頭叫蘇唯西坐上來,“快點兒, 這都九點過了, 看現在這情形,你打車估計得打到半夜,還不如坐我的車呢。”
手機沒電, 現在都這麼晚了,蕭聞言肯定在擔心她, 蘇唯西想了會兒, 帶好頭盔坐上去。
李思洱活動活動上半身筋骨, 手握住車把,挑起唇角說:“抓緊了,別掉下去。”
“知道。”
蘇唯西說,猶豫了下,才抓住他的衣服。
機車開得很快,蘇唯西整個人藏在他身體後邊,沒被太多的涼風吹著,他的話要比想象中的多,蘇唯西本來不想跟他多說話的,但又想了解他。
可能是剛經曆過一場打鬥,又是同父異母的親人,有一種特殊的革命情誼存在。
而且到目前為止,李思洱在她心裏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她僅僅是不想認李思洱。
前麵是紅綠燈,有一分半鍾,李思洱停在實線前,笑嘻嘻地跟蘇唯西搭話。
“姐,我的技術還好吧,我第一次開它出來呢。”
蘇唯西驚,“這不是你的車?”
“不是,”李思洱搖搖頭,“是我租來的,才學了沒幾天,過兩天就又得還回去,不然我問你要錢幹嘛。”
“你為什麼不上學了?”蘇唯西問他。
“不想讀了唄,上課特無聊,沒勁兒,”李思洱說,“還會因為錢的事跟那些所謂的遠方親戚起衝突,罵我是孤兒,還說我影響他家女兒學習,說我惡心,他們才惡心。”
“既然你討厭別人說你惡心,那你為什麼還說我?”蘇唯西語氣冷淡。
李思洱嬉笑,“為了刺激你唄,又像上次那樣在家門口撒一堆錢給我。”
蘇唯西:“......”
蘇唯西不想再搭理他了。
李思洱還想再說,綠燈就亮了起來,隻能把話咽下去,繼續騎車。
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鍾。
蘇唯西下車,把頭盔還給李思洱,道了聲謝後轉身就走。
“姐!”
李思洱突然喊住她,她頓住腳步。
“以後你會像今天那樣管我麼?”李思洱問道。
蘇唯西背對他,半天都沒應聲,抬腳朝別墅的方向去。
“姐!就算你有蕭聞言,你也是我的唯一,是我後半輩子的念想,”李思洱又說,“我真的很高興。”
蘇唯西實在聽不下去了,跑回來拿了五百塊塞進他的兜裏,說:“不想去醫院就自己買點藥。”
說完,蘇唯西轉身就加快步子走掉了。
李思洱跟她揮手說拜拜,“謝謝姐姐!”
還在毛爺爺臉上親了一口。
等看不見蘇唯西了,他才騎車離開。
蘇唯西推門走進家裏的時候,蕭聞言拿著手機恰好要出門,看見蘇唯西終於回來,走上前要抱她,她卻往後退。
“等等言哥,別,衣服髒。”蘇唯西說。
可蕭聞言盯著她看了會兒,依然沒介意什麼,直接就抱緊她。
“有沒有受傷?”蕭聞言問。
她搖搖頭,臉貼著蕭聞言的胸口,聽他的心跳聲,回答說:“是假的血。”
蕭聞言深深呼了一口氣,在她頭發上親了親,心裏才勉強有了些踏實感。
他也才剛回家,打不通電話就以為蘇唯西回來了,可回到家裏卻沒見著人,他一下就慌了,問言羨,言羨說蘇唯西沒跟她在一起,問梁玉和時霖,也都是一樣的說法,他當時感覺身後都是空的,特別害怕如果他再抓不住蘇唯西的手,就真的一腳踏空了。
從小到大,他扮演的角色都是抓著蘇唯西的那個,已經鬆過一次手,他不想再鬆第二次。
“我遇到李思洱了,”蘇唯西接著說,“是他送我回來的,有人找他麻煩,我們就跑啊跑,最後沒跑過,他跟那些人打了一架,言哥......”
“嗯?”蕭聞言輕輕應了聲。
蘇唯西反手抱住蕭聞言:“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真的特別想,她知道蕭聞言擔心人會是什麼樣子,見到她的那一刻,原本落寞孤寂的眼裏一下子就亮起了光,她能看見那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