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明寒洞悉人心的能力一等一的好,世上哪有人不想擁有安逸的生活?
向昀無權幹預,隻能靜觀。
丁琳那句話說得很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跡,該怎麼走順其自然就好。
傅辰北風塵仆仆地趕來時,手術還未結束。
明寒隻需一眼就能看出他與向昀之間關係的變化,待他二人噓寒問暖結束,又過了一陣才發出邀請:“傅總,出去抽根煙?”
醫院禁煙,兩人走出門診大樓,站在一株綠植前點燃香煙。
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明寒開門見山:“對昀昀好一些。”
傅辰北問他:“如果不好,是不是就用對付莫臻的方法對付我?”
當麵被人戳穿,明寒臉色未變:“莫臻有出軌的心思,我隻不過順水推舟而已。以後若有苗頭被我發現,對你,我也不會手軟。”
傅辰北眯了眯眼,語調冰寒:“我不會再給你一次傷害向昀的機會。”
靳垚說的對,他想揍明寒,卻師出無名,那時的他於向昀而言,什麼都不是。
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個局外人。
明寒隻覺他的話有些好笑:“我讓昀昀看清了莫臻的真麵目,你覺得這是傷害?傅辰北,對昀昀,你的心到底有多真?”
“怎麼?你認為我喜歡她,就應該不擇手段地搶過來占為己有?”
“說得好像你沒做過這種事一樣,你能在金融界那麼快站穩腳跟,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事沒少幹吧?”
傅辰北不答反問:“你覺得喜歡一個人跟做生意是一樣的?”
明寒坦言:“沒什麼區別。”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遇見那個她。”對待向昀,他是以兄長的態度橫加幹涉,替她做出人生的選擇。
可是麵對心愛的人,做任何事之前,首先考慮的並非結果,而是她的心情。
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等你遇見那個她後,你就知道,你寧願她站在別人身旁笑,也不願她靠在你懷裏哭。”
明寒頓住,任由香煙在他嘴邊無盡燃燒,這種論調,此生第一次聽說,並且還是從傅辰北口裏說出來的。
年少時的他,目睹姑姑為了愛情與家裏決裂,他曾欣賞姑姑為愛憤然不顧的勇氣,讓他相信,世間還是有真愛的。
然而,現實無情地摧殘了純真的愛,姑姑親手撕碎當年的承諾,為其蒙上了一層銅臭味。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從此,他不再相信愛情,他深埋於功利之中,因為他知道,世上,唯有錢才是真理,唯有錢不會欺騙。
可是今天,這個在商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神話卻告訴他,原來世上還是有愛情的,無關形式無關錢財無關她身邊陪著的人是誰,他所在乎的,不過是她的一顰一笑,僅此而已。
明寒回過神時,煙已經燒到手指,他迅速彈開,甩了甩被燒燙的手,傅辰北早已不知所蹤。
回味他剛才的話,最終自嘲一句:“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個人出現的。”
傅辰北隻身回到等候區,向昀問他:“我哥呢?”
“每日三思自省去了。”
向昀不明白其中含義:“自省?他又幹什麼壞事了?”
傅辰北笑了:“他曾經幹過什麼壞事?”
向昀嘟囔:“幹的壞事多了去了。”
傅辰北攬住她的肩:“以後可能會少幹一些。”
“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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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遠寧的手術是在下午一點鍾結束的,醫生出來告訴家屬手術很成功時,舒小語抱著母親喜極而泣。
向昀下午還要上班,傅辰北將她送去公司後,回辦公室睡了一覺。
到了下班時間點,驅車去接向昀。
晚飯是在洛江邊上的一家東北菜館用的,飯後,兩人攜手在江邊散步。
傅辰北問她:“上次說的給我設計的衣服,圖紙畫好了嗎?”
“嗯?”向昀回想了一下,那天她在畫小劇場時,他發微信問她在幹嘛,她順口胡謅說是在畫男裝設計圖。
事實證明,不能撒謊,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謊言就會被無情的戳破。
“你沒畫好還是根本就沒畫?”
向昀低垂著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她的包在傅辰北手中,他伸手指了指手袋:“你應該隨身攜帶筆和畫紙了吧?”
“帶了。”
“要不現在畫?”
向昀看了看江岸邊川流不息的人:“在這裏?”
傅辰北指著前方草坪:“那裏有塊石頭,我坐在上麵,你照著畫?”
向昀咬咬下唇,點頭答應:“好。”
走到草坪,傅辰北斜坐在石頭上,姿勢隨意,向昀拿出畫紙下方墊著立體書坐在草坪上描摹起來。
他一腿彎曲在石塊上,一腿順直,頭微微側著,臉帶微笑眼尾上挑斜斜地盯著她看。
那雙如妖似魔的眼眸讓人心思紊亂。
身為模特,這麼勾引畫師,真的好嗎?
起筆困難,向昀半天都沒能畫出雛形。
坐了半刻鍾,傅辰北問她:“畫好了嗎?”
向昀搖頭:“沒有。”
又過了半刻鍾,他問:“還沒畫好?”
“還沒呢。”
傅辰北忍不住了,起身朝她走去,向昀立馬收了畫紙轉身離開,傅辰北追過去:“幹嘛收起來,快給我看看。”
向昀將畫紙與書裹在懷中:“不給你看。”
“是不是把我畫得太帥,不好意思讓我看到?”傅辰北的手指躥到她的胳肢窩,輕輕地撓。
向昀縮肩咯咯地笑:“你幹嘛撓我癢癢?”
“撓你癢癢,你才會鬆開胳膊啊。”向昀很怕癢,被他一撓,胳膊自動鬆開,畫紙隨風飄落,傅辰北彎腰接住畫紙,拿上來對著路燈一看,臉黑了。
向昀瞄了他一眼,捂唇快步離開。
隔了一會兒,才聽傅辰北失了風度的哀聲驚歎:“你怎麼把我畫成了帕丁頓熊,還穿著粉紅色的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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