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聖旨的當日,吳汐不等江嶼從宮中回府便利索的下令收拾行李箱籠,能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即刻封箱由洪升押送到莊子上封存,滿府的下人還來不及悲哀主家被貶就被支使得團團轉。
吳汐心裏知道聖旨上寫的家眷逐出京城、即日赴任,最後便是今日就出城,否則以如今京城的局勢,後頭還不定如何。
等被扒去官服和朝冠的江嶼一臉鬱色回府的時候,柳姝和寧嬸娘也到了。
“我們夫妻這一去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回京,莊子田地就交給嬸娘代為打理,生意上的事兒也托付給柳姝你了!”吳汐開門見山。
柳姝拽著吳汐抹淚,“嗚嗚嗚,咱們好容易才又聚在一處,你就又要離我而去!”
吳汐拍了拍她,“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況且咱們還可以寫信,莫要再哭了,若是哭多了傷了眼睛我可沒精神哄你。今日也不早了,你總要讓我將萬事都安排周全再走吧?”
吳汐拍人的力度不小,柳姝忍住不哭。
寧嬸娘上前,“嶼哥兒媳婦你還有什麼交代的,但凡能辦到,我們必不會推辭。”
“本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產業上的事要您二位看顧,也不必費心經營,三五不時寫上一封信讓我們夫妻知道你們在京中的近況便好,免得到時候我成日想著念著。”
江嶼也適時開口,“勞煩嬸娘和柳姑娘了。”
送走寧嬸娘和柳姝,吳汐又找了洪升夫妻,“府裏的東西雖都挪到了莊子上,可到底還是要留人看顧,你們夫妻向來辦事得力,我和夫君也信重,這一回便留你們在京中了。咱們家的產業雖請了寧嬸娘、柳姑娘打理,你們私下也要眼明心亮。再有,市井間有什麼風吹草動也要立刻寫信。”
“是!”
江嶼這邊換了衣裳,飛快進了書房分別給江峒兄弟和江一舟寫了書信讓人送去,便帶著周二、燕七打點出門遠行的車馬和護衛去了。
兩個時辰以後,一隊低調的車隊從江家後門駛出,車隊走後,洪升遣散了餘下的下人,關了府門,帶著洪升家的去了京郊農莊。
分明是被貶出京,可車隊打頭的馬車裏氣氛卻並不壓抑。
江嶼抱著航哥兒舉高高逗得小孩兒笑個不停,惹得趴在吳汐膝上的旻哥兒羨慕不已。直到被吳汐瞪了一眼,江嶼才不好意思的放下航哥兒,又摸了摸旻哥兒的頭對他承諾,“等出了京城,爹爹帶你騎大馬!”
旻哥兒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迫切的交待,“隻帶我,不帶弟弟!”
夫妻二人對視一笑,異口同聲,“隻帶你,不帶航哥兒。”
許是因為惹怒皇上被貶出京,江家車隊出城的時候並無人來送,形單影隻的樣子比之遠行的百姓還要落魄兩分。
江嶼道,“江峒和兩個弟子本是要來的,是為夫寫信讓他們明哲保身、低調行事。”
“正該如此,如今京裏沒了夫君,他們的官職又低,若是不管不顧過來送行被旁人抓了把柄,日後在官場上可就難了。”吳汐點頭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