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就萎靡了。
母女二人前腳愁眉不展的回了府,後腳李明成、李明書兄弟二人也滿臉氣憤的下了家裏的馬車。
李江氏一問,李明書竹筒倒豆子就將今日族學的事說了,“夫子說,咱們家再不拿出錢來修繕祠堂,我和哥哥就不必去上課了。”
怕弟弟的話氣著母親,李明成飛快的勸道,“母親,我同弟弟都大了,書裏的字也都學會了,如今又不能科考,而且還要費銀子去上族學,您找兩個人教我們學做生意吧!家裏的事也該我們扛了。”
聞言,李江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心裏知道遭逢巨變,兩個孩子都懂事了,如今怕是也沒有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心境了,思慮再三,還是應下,“也罷,明成十五了,明書也十三了,該擔事兒了,趕明兒就先跟著我手下做掌櫃的陪房做活兒吧!”
安置好兒女,李江氏才去看了臥床養病的夫君,李文傑臉色臘黃,人也瘦了一圈兒,精神倒是尚好,也有勁兒靠在褥子上喝藥了。
“夫人回來了,族裏怎麼說?”
李江氏氣他不中用,深吸了一口氣,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後飛快的撲到李文傑身上大哭,邊哭邊道,“嗚嗚嗚,咱們二房還沒倒,族裏就如此欺負人!”
李文傑險些砸了手上的藥碗,一把拽住江李氏的胳膊質問,“族裏人都說了什麼?”
“他們說,說夫君病了這些時日還不好,注定命不久矣,勸我息事寧人拿錢消災,免得日後家中孤兒寡母下場淒涼……”
為了激起李文傑那一顆要強的心,李江氏這時候也不要麵子了,邊哭邊嚎,說得李文傑心都痛了,“狼子野心!夫人放心,待為夫病愈,絕不叫他們好過!”
……
等到江嶼收到底下人打探到的李文傑一家消息的時候,著實是氣悶了許久,氣李氏一族目光短淺,氣李文傑窩囊,但到底還保留了一絲理智在,回了府便同吳汐商議。
吳汐想著當日極為投緣的李江氏,心裏歎氣卻又忍不住提醒江嶼不要為了李江氏做了不該做的事,“雖說如今皇上是起兵打到京城才登的基,李姐夫的事也是先帝那會兒的事,可到底也還是本朝的事。皇上愛惜名聲,一朝天子一朝臣,輕易是不會為先帝時期被罷免的官吏翻案的,李姐夫又沒什麼經天緯地之能,重新做官、三代子弟科考、全家進京怕是絕對不能了。”
“為夫就這麼一個姐姐,出嫁的時候千好萬好,誰知如今……”江嶼自然聽懂了吳汐的話,思來想去想出一個可行的法子,“不若叫他們到京郊來住,既能擺脫李氏族人,也方便照顧。”
“李姐夫心氣高恐怕是不願受夫君照顧的,夫君不若先寫封信探探口風,我在備上些禮品以咱們府上的名義派人大張旗鼓的送去長姐府上,一來是探李姐夫的病,二來也是給長姐撐腰。”
江嶼一錘定音,“夫人思慮周全,就聽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