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尚早,外頭又是天寒地凍的,早來的各家女眷都被引至王府暖閣歇息。
吳汐一行方到了暖閣外頭,就有人上前接了三人解下的鬥篷,又有人打起簇新的大紅撒金軟簾,進了暖閣,隻覺得暖香撲麵。
裏頭已經坐了幾家女眷,吳汐略掃了一眼就將人同方才小丫鬟說的對上了大半。知道都是成王手下慕僚、參議和低階武官家的女眷,吳汐衝眾人點了點頭,就被暖閣中的侍女請到一側坐下了。
瞧見了新麵孔,幾個正在交談的女眷都將目光移了過來,其中一個年紀尚輕,穿著碧藍如意紋交領襖子的婦人慢慢踱到了吳汐跟前,笑問,“這位太太瞧著眼生?我是孫校尉家的,不知貴府是?”
吳汐衝她頷首,“家夫原任著袞州知府,如今得王爺看重,在世子爺手下做幕僚。”
孫王氏忙福了福身子,“真是失禮了,江太太莫怪!”
這會兒暖閣中幾乎無人說話,餘下幾個女眷自然也聽見了這邊的聲音,一時都相攜來給吳汐見禮。
“江太太有禮了!小婦人姓張,夫君是王爺身邊的正五品參議肖允。”
“肖太太有禮,我家老爺這兩日在家中總是誇讚肖參議政事勤勉,不想今日有緣得見肖太太。”
“江太太有禮,鄙姓秦,夫君是……”
……
幾句話的功夫,吳汐已經將過來見禮的各家女眷的夫君、衣裳、首飾和女兒都挑著讚了一遍,她神情真摯、語氣豔羨直叫眾人覺得如沐春風。隨後吳汐又借著肖太太今日的妝麵,同幾人聊起了前些日子揚州流行的珍珠花鈿妝。
端坐在吳汐身後的江芳、江芸眼睜睜的看著嫡母三兩句話就毫不違和的融進了禹州陌生的交際圈子,隻覺得咂舌。
隨後各家女眷陸續到了,有了肖太太張氏幾人的引薦,吳汐將眾人都結識了個七七八八,就連盧家人都打了個照麵。
奉盧氏之命守在暖閣一隅的鬆果自然將這一幕看在了眼中,眼見人已經來了大半,她輕輕轉身往正院去了。
盧氏此時正由鬆玉服侍著披好鬥篷,聽了鬆果的稟告,眼中閃過一抹讚賞,“那位江大人三生有幸娶了這麼個好夫人,記得你們王爺剛到禹州的時候,為了替他收攏手下官員,我也曾如此左右逢源過。”
鬆玉將手上的紅銅雕花手爐遞給盧氏,臉上笑盈盈的附和,“正因王妃同王爺有過這麼一段,王爺才十年如一日的敬重王妃。”
盧氏點頭,“正是如此。”
方出了正院,鬆玉就瞧見遠處領著丫鬟站在抄手遊廊處等成王妃的徐側妃,暗中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嬪妾給王妃娘娘請安!”
“早就派人同你說了時辰,不想你還是這般勤勉,罷了,今日事忙,也不勸你了,咱們這就走吧。”
“是!”徐氏雙手死死的握著帕子,默默跟在盧氏身後。
“王妃娘娘到!徐側妃到!”
聽了通傳,暖閣裏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從椅子上站起來恭敬行禮,“給王妃娘娘請安,見過徐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