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點點,夜風微寒。
用過晚食,吳汐和江嶼坐在上首主位一麵飲茶消食一麵聽著底下的長隨稟告才探聽來的消息。
“回老爺、太太的話,早前在長慶樓鬧事的一個是從五品守備李大人的幼子李耀祖,一個是正五品參議秦大人的獨子秦進。李家那位少爺是李大人的老來子,打小就備受家中長輩溺愛,吃喝嫖賭,欺男霸女、打砸商鋪的事沒少做,是禹州人盡皆知的紈絝子弟。秦進此人與李耀祖齊名,也是遠近聞名的紈絝子弟。這兩人是死對頭,又都好美色,常常為了爭搶妓子大打出手。因著李守備有一女進了成王府為妾、秦參議又曆來都是王爺麵前的紅人,這兩位倒成了禹州城內的小霸王。”
江嶼垂著眼簾神,以手指輕扣著桌案沉思,“我們走後又出了何事?”
“秦家少爺沒熬過去,身邊的小廝回去報信,秦參議帶著家丁、府衛趕到長慶樓將李家少爺和一幹下人綁了,揚言要其為秦少爺償命。李守備帶了一隊人馬直接將秦參議的人圍了,秦參議不放人,李守備就讓人動手了,兩邊火拚,長慶樓都砸了大半,最後是王府的長史傳了王爺的令,秦參議、李守備兩人才停了手,如今兩人進了王府都還未出來。”
想知道的消息都知道了,江嶼揮退長隨。
“一個守備、一個參議,一文一武,此事一旦處置不好,恐怕成王手下文武官員兩方派係都不會善罷甘休,日後也會影響成王的威信。”吳汐說出自己的想法。
江嶼斬釘截鐵道,“當年成王就是靠著十萬軍士解甲墾荒才將禹州這個不毛之地治理成如今這副模樣。現下又朝局動蕩,天災人禍不斷,正是關鍵的時候,成王是不會叫武將傷了心的。”
“是我一葉障目了!”吳汐有些懊惱。
江嶼將吳汐麵前的茶碗往前遞了遞,低笑道,“夫人妄自菲薄了,於我,夫人向來都是女諸葛。”
吳汐笑聲爽朗,“我這人向來不怕人誇,夫君若這麼說,便是哄我的,我也收下了。”
“老師府上回了帖子,明日夫人陪我去徐家拜訪吧?”江嶼看著吳汐,認真的詢問。
“雖說咱們在逃荒的時候就已經破了葷,可到底還是在守孝,這時候夫妻兩個出門拜訪……”吳汐下意識問了句。
“徐家算得上是支近的親戚,如今一年熱孝都過了,老師又親自回了帖子要咱們同去,夫人不必憂心,旁人不敢說什麼的。再者,咱們在禹州又沒有熟人,誰又知道咱們家守孝?”
吳汐放心了,“既如此,還要請夫君給我說說徐家,免得明日上門鬧了笑話。”
聞言,江嶼果真一字一句說了起來,“徐家如今的長輩就老師一人,夫人明日同我一同拜見便是。老師現有兩子,俱是嫡出。長子常年修道,不理俗事,聽聞近日又上山去了。長子媳賀氏乃是山東大儒賀青山的嫡長女,聽聞學識極好,想來夫人同她會有話說。次子現下在成王手下做事,性子端方,說話做事都極有分寸。次子媳王氏乃是原吏部尚書的嫡幼女,聽聞也是性子大氣的。到底如何還要夫人自己去瞧了,若是處的好,隻當多個好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