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的時辰是最難熬的,屋裏小蘭已經在床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李媽媽也神神叨叨的抹起了淚花。
二喬暗中扯了扯吳汐的袖子,低聲道,“太太,這屋裏晦氣,奴婢害怕!要不咱們先出去吧?”
吳汐用帕子抹了抹眼睛,順帶瞪了她一眼,“怕什麼?這會子正沒人支應,我當大嫂的走了豈不落人口實?”
二喬打了個激靈,縮在吳汐身後,小心翼翼往屋子四周看了兩眼,結結巴巴道:“可,可是奴婢怎麼覺得這……這屋裏陰森森的呢!”
吳汐還未來得及回話,屋外便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幾聲熟悉的喝罵!吳汐眼睛一閉,自己下狠手在大腿內側的軟肉上擰了一把,瞬間就有了熱淚盈眶的效果,接著打著哭腔迎了出去。
江嶼和周二帶著幾個下人正好走到屋外,後頭還跟著一個一瘸一拐的江二老爺。江嶼臉色黑得嚇人,雙拳捏得死緊,看得出來是生了大氣。
吳汐和他隔著門檻互望,瞧著她臉上兩行清淚,江嶼神色鬆動了幾分,“真去了?”
吳汐嘴唇微微動了動,“請了大夫,大夫說傷了心脈,怕就是這兩日。誰料想才將大夫送出門二弟妹就……已經派人去接佑哥兒和寶姐兒了!”
江嶼點了點頭,轉身便踹了江二老爺一腳,“我們江家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畜牲?寵妾滅妻,耳根子還軟?為了妾室的幾句挑撥就敢將結發妻子踢死!你就等著餘家上門給餘氏償命吧!”
江二老爺被這一腳踹翻在地,聽了江嶼的話耳朵嗡的一聲,想起餘家兩個常年在外跑商的大舅子,才後知後覺察覺出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事,當場嚇得渾身發抖,不管不顧的上前抱上江嶼的腿,“大哥,大哥,我可是你弟弟,你一定要救我啊!餘家,餘家是會打死我的!”
江嶼嫌棄的想把腿抽出來沒抽動,深吸一口氣,“合該打死你了事!免得髒了我江家的門楣!你打死結發妻子的事若傳出去,日後誰還敢同江家結親?便是對簿公堂,夫毆妻至死者,也當判絞刑!你,你糊塗啊!”
江二老爺恍惚之下鬆開了手,口中喃喃,“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看見江二老爺這個樣子,江嶼隻覺得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
吳汐已經被晾了好一會兒,再不開口怕是江嶼都把她忘了,二房這一攤子事也沒個支應的人,按理說她當嫂子的幫著操辦一下弟妹的後事也不是不行,可她是新婦,江家的事兒都還兩眼一抹黑呢!
“夫君,二弟妹的後事……”
江嶼看了眼在側首充當木頭樁子的周二,周二忙站直了身子,“老爺!”
“你親自跑一趟族長家請族長太太來幫著太太料理二太太後事!”
“是!”周二給江嶼和吳汐各行了一禮就急匆匆去辦事了。
周二出垂花門的時候正和一灰衣小廝錯開,那小廝跑得氣喘籲籲。
“老爺太太,餘家人來了!現下正在外頭叫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