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汐憂愁的歎了一口氣,眉目間皆是憂心,一雙水眸看向江嶼,“旁的倒罷了,一時半會兒拿了銀子總能采辦,那些書案、炕桌、拔步床、掛屏、插屏……可怎麼辦?哪裏有功夫去尋木料找匠人打呢!”
江嶼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且放心,此事我自有章程。必叫你風風光光的出門子!”
說完,江嶼便叫上王媽媽往外去了!
秦嬤嬤直送兩人出了正房才回去尋吳汐,卻瞧見吳汐坐在原處歎氣,麵上並不見多少喜色!一側的蓮嬤嬤也收聲斂氣的。
“這是怎的了?今兒姑娘大喜,合該高高興興的,怎麼還歎氣呢?”
吳汐搖頭,問秦嬤嬤,“可有從袞州、揚州傳來的消息?”
“回姑娘,袞州距此地千裏之遙,又恰逢北地冬日大雪封路,想來鏢局的人還在半道;揚州距咱們青州倒是近,走水路來回也就三四日的功夫,想來是快了!”
吳汐抬手摸了摸發髻上的祥雲鑲金串珠石榴鳳尾簪,又摸摸腕上的羊脂白玉鐲,那人手上的溫度仿佛還在,隻是她卻沒有心思在想這些兒女私情了!
“你們二位可覺得這場婚事定的太草率了?”
蓮嬤嬤將茶盞遞給吳汐,溫聲問,“姑娘可是怕所托非人?可人人都有成婚生子這一遭,自然有夫妻處得跟仇人似的,但大多都是相敬如賓。無論如何,正妻的體麵總算是在的。且老奴瞧著江大人不是那等寵妾滅妻的小人,江老太太也和善,江家下人也極有規矩,想來是不差的!”
秦嬤嬤也勸,“奴婢這些日子和江家下人接觸得多,有意無意得了許多消息!今兒王媽媽說的大多對得上,姑娘您把心放在肚子裏,正四品的知府,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吳汐仔細想了想,剛過了小定,總不能退婚吧,又有兩位嬤嬤的話,心下也不再糾結此事了!
“我省得,已經過了小定,這門婚事輕易沒有放棄的道理!到底是喜事,蓮嬤嬤,你去傳話,莊裏上下都賞一月的月例,讓她們都沾沾喜氣!”
蓮嬤嬤眉開眼笑,“姑娘想開就好,老奴這就去辦差!”
秦嬤嬤比蓮嬤嬤平穩,這時候還問吳汐,“午時了,老奴去替姑娘傳飯,姑娘是預備在花廳用還是在內室的小廳用?除了份例,可還要做些旁的菜?”
“再加一碟子茄盒吧!”
“好嘞!”
秦嬤嬤一走,正房就餘下吳汐一人,一時顯得空蕩蕩的!
吳汐慢慢走進內室,坐在黃花梨木的梳妝台前,拉開最底下的抽屜,裏頭放了一個錦盒,盒子裏是一支平淡無奇的烏木簪子,她靜靜的用雙手摩挲著它,口中喃喃,“太妃娘娘,我定親了,您若是能瞧見該多好?”
房門吱嗄一聲傳來一陣腳步聲,吳汐忙將東西放好。
是弄玉領著二喬、四喜提了飯食進來,二喬和四喜擺飯,弄玉便上前扶吳汐起身,“姑娘瞧瞧,今兒的茄盒是洪嬸子跟著江家的方子學做的,嚐著比咱們家自己的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