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地下車場與一樓商鋪的夾層中,一間黑黝黝的暗室裏。

“‘金手指陳’的遺物收集得怎樣?”

“還有三件流落在外:一件五彩翡翠被東南亞一帶的富商收藏,一件玉觀音傳聞在紐約唐人街的社團手裏,還有一件象牙梳具近日被一個大陸的女人買走。”

“能否確定他們的身份?”

“前麵兩件正在排查,後一件~”

“嗯?”

“那個大陸女人的進出境記錄被人修改,我們沒查到她的真實身份。不過她曾經和先生一起出席過史密斯先生的晚宴。”

“你們加緊查前兩件,象牙梳具那邊先停一停,不要驚動先生。”

蘭桂坊,一條短小、狹窄、L型,用鵝暖石鋪成的街巷。被夜色包圍著的街道兩旁門麵狹小,燈光黯淡,隱約的有種頹廢墮落的美。三兩個老外端著酒杯當街而立,邊飲邊聊。大多數酒吧店內隻有幾十個座位,陳設簡單:粗糙而結實的木台、高腳圓椅或高腳靠背椅,有的幹脆就木啤酒桶置於店門前,是裝飾,也是座位。迎來送往的女服務員穿著黑色製服,陶醉地隨著地下樂隊的音樂輕輕搖擺。

這裏是失意和寂寞男女夜生活的聖地。生活正得意的人很少進入這裏,他們更多會選擇燈紅酒綠的駱克道,或者流光溢彩的尖沙咀。這裏霓虹裏的龍蛇混雜,沒人知道坐在你對麵的,是身藏萬貫的富豪,還是正在通緝的要犯。這裏杜絕鎂光燈的出現。你可以找到世界上所有的違禁物,卻隻能遠遠地站在巷口攝個角落。這條不成文的規矩,沒人宣之於口,卻被每一個踏足蘭桂坊的人心照不宣地遵守。

祖注意在角落喝酒的女人已經有三首歌的時間。他是一個地下樂隊的主唱。以他命名的樂隊在蘭桂坊小有名氣,擁有不少於千人的FANS團。高眉骨、深眼窩、混血的他尤其受女FANS的簇擁。

表演一結束,他就迫不及待地跳落台下。

其實他望到的隻是一個裸露的背影,纖細的蝴蝶骨靜靜伏在線條流暢的小麥皮膚上,展翅欲飛。女鍵盤手見不得他那猴急的模樣,半含酸地在後麵打趣道:“你就不怕人家是‘背影仙女’?整日打雀,可別被雀打瞎了眼。”他頭都不回,瀟灑地揮手道:“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憑一首歌的時間,有不下十個男人向她搭訕,能難看到哪去?”

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高腳圓椅上,祖的眼睛一亮,腎上激素在不斷分泌——34E,別致的黑色水晶長鏈點綴溝間,層層白色荷葉邊將挺翹的臀部密密地遮掩起來,黑白豹紋鹿皮魚嘴鞋裏露出點點嫣紅,正在不安分地挪動,恍如充滿野性的yu望之門在他麵前打開了一條縫。

誰說孔雀不會開屏,開屏的都是雄孔雀。他在心中吹了一聲口哨,特意挺了挺腹間的六塊腹肌,露出胸口栩栩如生的雙頭鷹,微揚起泛著青青胡渣的下巴,用一種倜儻而不輕佻聲調打了聲招呼:“一個人?”

高令月打量眼前的不速之客,朱唇半啟,道:“怎麼,你想請我喝酒?”聲音低沉沙啞,像一把小扇子,輕輕地撥撩著他的心。

“長夜漫漫,一個人喝悶酒,很容易醉的。這間酒吧最出名的它自調的深水炸彈,不如我陪你一起喝。”祖笑了,一種獵物即將落網,躊躇滿誌地笑。

口袋裏有幾張附近****酒店的積分卡,漫漫近百個空格改上藍色的戳記。旋轉的床,能震動的椅子,一平方米的鏡子,一應俱全的情趣用品。上個星期他才帶了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在一個主題設計為HOLLEKITY的房間****。他完全沒想過失敗的可能。

“可以啊。”高令月捕捉到他眼裏竭力掩飾的一抹饑渴,故作慵懶地伸了個腰,在空中劃出一道驚心動魄的曲線,垂下手指,有意無意地撥動碩大的荊棘花雞尾酒戒指,“不過之前我喝了那麼多。不如我一杯,你三杯,如何?”說完,她低下眼簾,如有所失地凝望手中如血的酒杯,完全忽略前麵眼神炙熱的男人。瞳孔深處,有一種微妙的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