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處官場的人,深諳權術之道。
三人從鄺埜透露出的信息,已經感受到,他們的言行,已經受到了王振的關注。
周貴更懂王振這一招,你還敢跟我那樣,下一步,我就收拾你。
"我周某已多年沒有進京,看來我是低估王振了,這果然是名不虛傳呀!"
"哎……"
張信歎著氣,"進京的這些日子,你們有沒有聽說,這王振又做東廠的廠公了?那東廠的權力,就連六部和內閣也得被它監視,咱們這些地方上的官員,那就更別說了。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去順著王振?"
片刻的沉默後,周貴鬱悶地道:"咱們這四個臨時編製的衛,操練還沒開始,兵部就調走林士征三人,又要咱們在敘南衛中挑選一人做千戶這……唉唉唉!調徐俊來作這個衛的指揮使,我對他又不是很了解……"
方政見他鬱悶的神態,接忙安慰,"周將軍,兵部負責軍中武職官員的提拔任免,咱們服從就是了,反正也就半年的操練戍守,完事兒了咱們就回四川去。隻要回到了咱們四川,除了皇上和兵部,能有幾人敢與我們這樣那樣的?"
"唉,周將軍,方兄,你們說,這徐俊可是京軍中的指揮使啊!現在,兵部把卻他調到我們這兒來,這不是降級任用嗎?"
"聽說這人脾氣不好,有時會打罵手下的軍官和士兵。"
周貴聽了張信的話,不否定地輕搖了幾下頭,"我也是這麼聽說的。他要是在我們的部隊中出現這種情況,說不準又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張信接著又道:"不過,徐俊這個人,主要是在治兵時才會耍脾氣,強將手下無弱兵嘛!"
周貴再次看了張信一眼,轉了幾下眼睛,"哦!這麼說,我隻是聽了一麵之詞囉!"
方政也打著圓場,"現在是在兵部的眼皮底下操練戍守,這跟平時帶兵駐防是兩回事。我想,他就是再壞的脾氣,也會收斂起來。他又不是傻逼,這道理,他會很懂。"
"方兄,照你這麼說,我心中已稍有安慰。"
"哎,還有,這林士征走了,敘南衛缺額的那一名千戶。我想,讓林士征從中挑一名合適的人選推薦給我們,然後,我再上報給兵部批準。"
兵部調走林士征,讓周貴在心理上很是失落。
在他心裏,敘州府境內的僰人,萬一生出亂子來,到時要用人,那肯定是熟悉那裏的人為最好。
"方兄,這回我們就依周將軍的安排吧!"
"嗯……"
周貴閉著嘴,氣流和聲音從鼻腔裏衝出。
"我這就讓衛兵去傳林士征三人,我先給他們一個交代,再讓他們馬上去兵部報到,接受他們的調動安排。"
這事與王振有關聯,方政的語氣有點怒了。
"依我看,這兵部裏麵有些事情,還不一定有他們說了算。"
"周將軍,方兄的話,真是意味深長啊!"
張信說著,顯出無奈的神色。
"哦!對了,方兄,張兄,等我交代完林士征三人的事,咱們這就立刻去辦送禮之事!"
再拖延,肯定就更不好了。
……
林士征、徐平、楊正從兵部歸來,衛兵很快便把葉漢清叫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