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阿生看上去四十二三歲的樣子,方臉,八字胡,下巴上是濃密的長須,其身高近六尺,身材很是魁梧。
阿生清點好阿依送來的貨物後,再吩咐一個寨兵,把它運到寨門內的一間青磚瓦房中鎖了起來。
緊接著,這家夥又湊到阿依身旁,雙眼貪婪地緊盯著她漂亮的臉龐:“阿依大小姐,又辛苦你了,這麼遠把貨物給我送來。等再來一批貨,我有空了,再給你爹爹接清貨款。”
阿生說完,又緊盯了阿依一會兒,這才不舍地從她的臉上挪走目光,打量起葉漢清。
看到葉漢清腰中有刀,阿生有點疑慮:“這位公子是幹什麼的?”
阿依記著葉漢清在路上的吩咐,答道:“這是我的朋友,他是進這一帶來尋祖的,正好跟我同路。”
“哦!尋祖?這麼說,他祖上原來是這一帶的,那他也是咱們僰族都掌人的後代囉!”阿生的語氣變得親切起來。
葉漢清從他的言行舉止中,已看出這家夥學識不多。
好在來時的路上,他心裏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見和阿生套上了近乎,葉漢清便趕緊作揖答道:“回阿生寨主,小生祖上原是這一帶人氏,家父四歲那年,祖父去世,葬於這一帶崖上。不久遇天災匪患,家父隨祖母外出逃生,此後便再未回還過。”
葉漢清看著並無疑心的阿生,又接著說道:
“前兩月,家父受了風寒,咳嗽不止,我和母親大人尋遍了遠近郎中,可家父的風寒病還是不治。說來也怪,病中的父親曾多次夢見祖父給他托夢。”
“哦!托夢,你祖父在夢裏說了什麼?”阿生打斷了葉漢清的話,好奇地問道。
古時的人都信奉風水,相信祖墳的好壞,會直接影響到後人的興衰和運勢。
這些僰族都掌人都世代居住在閉塞偏僻的原始深山林中,他們中有錢有勢的先人逝世後,會不惜重金,施行懸棺葬,他們也更信奉先人葬地的風水。
葉漢清接著往下說道:“祖父說他一個人孤身住在那懸崖上,冬天常受大風吹拂,便覺心寒身冷,想找父親給他挪個暖和的地方!”
“你祖父要挪地方!”阿生轉著眼珠,聽得很有滋味。
“後來,母親去請教了風水先生,按風水先生的說法,父親得的風寒病,就是由於祖父葬在了風口上所致。隻要把祖父的棺槨挪到背風向陽之處,家父的病就可不治而癒!”
阿依在一旁,雖然聽著葉漢清編造得有些悚然,但她還是趕緊打圓場:“是啊!是啊!這有些事呢!還真不得不信。”
葉漢清的故事,已讓阿生陷入了半信半疑之中:
他暼了一眼這家夥,接著再往下編造:“耐何家父四歲就從這一帶逃難出去,對祖父的葬地,他隻依稀記得是在一處紅崖的最邊上,旁邊還有一個腳盆大小的洞口。小生此次就是受家父之托,來此尋找祖父的葬地。待小生找到後,便回去同家父確認,再商議相關事宜。”
阿生聽完這玄乎的故事,半響回過神來後,這才招呼二人:
“阿依大小姐,裏麵請!裏麵請!”
阿依的父親武功高強,是一位在都掌人中都揚了名的曆害人物。而且,他手下還有幾百膘悍的人馬。
識趣的人,對阿依和木蘭寨的人,一般都不敢招惹。阿生雖然也是位都掌人寨主,但他對苗族的木蘭寨寨主和他的女兒,多少還得恭敬,該客套的地方還得要客套。
二人隨阿生向寨內大廳走去。
但見大廳門前,有四名頭戴掌形帽,身穿黃馬褂子的寨兵立在廳門前的兩側,一副嚴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