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白不耐煩道:“不確定我能來這裏麼?別廢話,趕緊的。”
沈晏河冷笑一聲,一手作鷹爪狀,於離九胸前虛虛一抓。
離九眉宇驟然一蹙。
他的心髒中,魔根緩緩剝離那顆泛著幽藍光芒的妖丹,妖丹表層,被魔根纏繞過的地方坑壑遍布,能見更深處的裂紋。
最後一縷魔根自離九胸口抽離,湧入沈晏河掌心,在他掌中扭纏、凝固成團。
沈晏河收了手,起身向禦白走了過去。
禦白道:“等等。”
“你要反悔?”
“我總得等他醒來,確認他沒事吧?”
沈晏河麵色陰沉地看著他,眸色冷了幾分,“你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我這不是怕你反悔麼。”
禦白一手拽著筋繩晃了晃,湊近了與沈晏河對視,眼中帶著些繾綣意味,以惑人的低啞嗓音說道:“等他走了,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反抗。”
沈晏河冷哼一聲,麵色陰沉地背過身去。
幾乎是同時,那攥著禦白心髒的一手忽然狠狠攥了他的心髒一把。
“能別用這麼惡心的東西纏著我麼?”禦白忍痛咬牙,唇角勾起一抹賤笑,“要不你來?或是讓它變作你的模樣也……”
那東西又狠狠攥了一把他的心髒,他說話說到一半,險些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惱憤地“嘖”了一聲。
沈晏河背對著他,咬牙道:“有時候我總會懷疑,你這人究竟有沒有心。”
“哎,當年之事,確是我對不住你,可我也有恨你的理由不是?”禦白佯作悵然地歎了口氣,“若非當年你對妖族的偏見,害得他被人扒皮之後心性險些被惡念吞噬,我也不至於找人剝離了他的惡念強塞給你……唔!”
未待他說完,沈晏河猛然回身,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你還有臉說?!”
禦白笑道:“可你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沈晏河頓時怒不可遏,喘息著收緊了扼住他咽喉的手,另一手微抬,手心的魔根便如藤蔓般緩緩舒展開來,又猛然刺入禦白的胸口,纏繞上他的心髒,然後驟然收緊。
緊接著,沈晏河的身體散作一團黑霧,瞬息間裹覆住他,繼而砰然消散。
池底塔內,沈晏河的肉身盤膝靜坐,周身黑氣翻湧,一名鬥篷人立於他一旁,寬大的鬥篷罩去上半張臉,下半張臉毫無血色,膚色微微泛藍。
——那是名活屍,且正是柳玄彥。
黑氣裹著禦白將他重重摔在柳玄彥腳下,那股黑氣便倏然躥入一旁靜坐的沈晏河胸口。而後沈晏河驀然睜眼,麵色陰鬱至極,揪著禦白的衣領將他提起來,怒紅著的雙目滿溢殺氣。
“你的妖丹呢?!”挾卷著滔天怒火的聲音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自齒縫中蹦出,在塔樓中震蕩開來。
禦白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勾起一邊唇角,歪著腦袋衝他眨了眨眼,“你猜。”
“你就不怕我殺了他?”沈晏河咬牙切齒道。
“若我猜得沒錯,你如今尚未完融合魔核,這處虛空不受六蘊鏡影響,那修士亦無法將魔核納入鏡中,若你在此時離了這處,被那修士拉入鏡中,你體內的魔核便會離體,對不對?”禦白道,“啊,算算時間,那隻狗也該來了,要不你現在出去試試看能不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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