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目遠眺,目光掠過一個個“柳人”之後,他終於見到了一棵真正的柳樹,但與其說那是一棵柳樹,不如說那是一顆奇怪“人頭”。
為什麼會說是“人頭”呢?
因為整棵柳樹顯得既矮又粗,無數根柳條從它身上發出,好比是頭發一樣亂作一團,它身上的柳枝比剛才在白霧中飛行的所有飛蛇都要長。
更重要的是……樹幹上麵有兩個窟窿,那兩個窟窿不是黯淡無光的,而是有著亮光的,如同兩團綠色的鬼火。
它在看著自己!
陳森可以確信,可以百分百確信!
他不想坐以待斃,他嚐試邁動腳步,可雙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化作了樹根,這讓他寸步難行。
人非樹,這是幻覺嗎?
他想要再次用力拔出雙腿,但劇烈的扭動,讓他險些跌倒,這才讓他不得不承認,隻怕腳下那根植在地下的樹根,的確是自己的雙腳!
如何讓它變成原樣?
陳森腦袋還算靈活,以腹中金丹壓下雙腳之處,果然隨著金丹在體內一段段推進,原本化作枯樹的雙腳此刻緩緩變成了原貌,可是腳部以下的防護服已經完全破損,露出了白皙的小腿,鮮紅的腳丫。
脫離了限製之後,陳森這才把目光投向那一顆“腦袋”。
發現它隻是在注視著自己,並沒有什麼進攻的意思,心裏麵這才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
陳森心頭微動,抬起腳步靠近,一直來到那顆“腦袋”的十米開外,這才停了下來:“我們是外界的修行者,魔蹤遺跡被解封,我們是過來探險的,我叫……三木,請問閣下是?”
靠近的時候,陳森這才發現這一個“腦袋”上麵的兩個大窟窿裏麵,居然是兩個豎瞳,隻不過左邊的豎瞳呈現金黃色,右邊的豎瞳卻是黑白色。
隨著陳森的說話,“腦袋”上麵的每一條蛇都看了過來,它們的尾部勾連在樹幹上,頭顱隨著身軀的探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邊吐著蛇芯子,一邊看著眼前的人族。
少年的問話並沒有得到答複,但右邊那個黑白瞳孔卻給出了答案。
“你是想要外麵那條河流的河水是嗎?我可以答應你,但得讓我們先過去……”
“我並沒有惡意,這裏是有什麼東西?”
陳森和右邊那個瞳孔交流了片刻,走近了這顆“腦袋”的旁邊,在那些“頭發”的注視下,挖出了埋在旁邊的一塊青石。
石頭不大,大概是一個老版電視機大小,隻是上麵撰寫著文字:
“鎮魔教叛徒盧鳴於黑蛇水側五百年,以為後戒。”
在石塊的另外一麵,敘述著這個叫盧鳴的罪行,偷學魔教秘籍,和佛家做交易,暗地獵殺魔修之類的。
幾句言詞,便把他的罪行暴露得一幹二淨。
“你叫盧鳴?前方的河流叫黑蛇水?行吧,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
陳森把青石放回原處,回頭尋到了貝貝和獵鷹,將兩人帶到了岸邊,一時半會又犯了難。
隻見眼前的黑蛇水中,水麵平靜如鏡,任憑狂風呼嘯也不見有絲毫浪潮,宛如這不是什麼水麵,這是一片水泥麵。
陳森拾起腳下的一塊小石頭,用力擲出,隻聽聞一陣破風聲響起,石頭掠過空中,朝著遠方飛去,隻是一進入水麵的範圍,卻來了一個九十度大轉彎,以極快的速度墜下,噗通一聲跌進水裏,連水花都沒濺起幾滴。
三人臉色不由得一變。
這個是……禁空禁製!
貝貝見到這一幕,臉色一驚:“現在怎麼辦?附近也沒有什麼船隻,底下湖水也不知道凶險,如此急風也不見浪潮,隻怕這水也不是什麼好水,更別說底下還會埋著什麼東西……”
陳森點了點頭,轉頭問向另外一個女孩子:“獵鷹怎麼說?空間異能可以在這裏展開嗎?”
獵鷹沒有回話,目測了一下兩岸的距離之後,這才答道:“我需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