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遠澤愣了愣，問道：“方才她來了。”聲音不似平日的淡然，帶著微揚的音調。
竹雲點點頭，回道：“是的，璃九姑娘每晚都會給公子送來一杯水。”
他捏住茶杯，陷入沉思。
半晌，他問道：“如若一個女子見一個男子時，避如蛇蠍，又費盡心思討好他，幫他，是為何？”
竹雲認真的想了想，道：“應該是喜歡那個男子，女子覺得配不上男子，才會在暗中默默幫他。”
不過這府內有這樣的人嗎？
沐遠澤忽覺口渴，仰頭一口喝下，道：“你下去吧。”
口中的酸甜味沁入身體，溫熱的水劃過心間，淌過一絲暖流。
璃九送完水，回到房間，熟練的從床頭拿出一瓶藥，掀開左手臂，上麵有數條長短不一的血痕。
剜起藥膏塗抹在手上，取得次數多了也找到一些竅門，後麵都是小口子，好得快些。
清晨，璃九受公子召喚，來到他的寢房外。
一身勁裝看起來幹淨爽利，板正的臉，獨來獨往的作風，散發出的冷氣，往往讓人忽略了她清豔脫俗的臉。
細看右眼下一顆紅色的痣，添了一絲嫵媚。
沐遠澤走出來，微微眯了眯眼，麵向她，那雙黑寂的眼，定格在一處。
璃九停在外麵，稱呼道：“公子。”
是熟悉的悠然聲，他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道：“璃九。”
一道辰光灑入屋內，他的眼睛在光線下顯得灼灼生輝。
眉頭緊皺，生出一絲不悅。
一息間，他挪開視線。
璃九詢問道：“公子可有何吩咐。”
沐遠澤沉下心，安謐須臾，道：“今日的早膳是什麼。”
說出口的那刻，他自己都愣住了。
“給公子備了肉粥，還有些許小菜，公子可是餓了，我讓廚房快些準備。”
璃九微微一笑，餓得快說明身體正在恢複，有必要去城中請個大夫來瞧瞧。
握了握左手，感受到輕微的疼痛，喂血的頻率也可以減少了。
他輕聲“嗯”道，垂壓下細密的眼睫。
麵容平淡無波，心中不由升起懊惱之意，目光看向門口消失的身影，想說的話開不了口，這又是為何？
璃九安排好膳食，把照顧公子的事情交由女主禾月，去準備湯藥。
沐遠澤正坐當中，眼睛上多了一條白色絲帶，配上一件淺色的洛華錦衣，頗有高冷仙人之姿。
璃九心尖一顫，求探道：“公子，眼睛，可是不適。”
沐遠澤頭顱稍動，偏向聲源，道：“能感覺到白光，有些刺眼。”聲線比往日壓低一分，更為溫和，語氣噙著一絲柔色。
禾月和竹雲臉上揚起笑意，齊道：“恭喜公子。”
璃九淡淡笑了，眉眼彎彎，眼角的痣向上輕挑，明媚靈動，任務很快就要結束了。
言道：“我去叫大夫來瞧瞧。”
竹雲傻傻地看著人的背影，聽到禾月給公子講述菜色的聲音，回過神來，臉上憨笑著，把本該他做的事都忘記了。
沐遠澤眼上的絲帶微微牽動，不悅的氣息從心口翻騰而上，暗藏的瞳眸冷峻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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