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色.情人節 陽光抑鬱症(1 / 3)

凶手的性別被確定,調查大方向全盤顛覆。接下來幾天,重案組各處奔波,重新調查夫妻二人的社會關係。

幾天空閑,舒潯乘飛機去了首都,到刑偵大辦了入職手續,九月開始,她就將在自己的母校教書了。然而舒潯的夢想不僅僅局限於此,她計劃著教幾年書就換個地方工作,她要漂泊在祖國大大小小的城市裏,走遍大好河山,直到再遇見一個讓她願意安定下來的男人。

心理分析側寫是個新興學科,地位遠不及左擎蒼執教的刑事偵查學、邏輯學,舒潯看著導師名錄上關於左擎蒼的一長串介紹,嘴角往下抿了抿,把名錄放回原位。

好久沒回來了,舒潯沿著長長的校園綠道散步,當年讀書時的場景一幕幕浮現。刑偵大在原有校區的基礎上擴建了南區,新增了人工湖、新圖書館、綜合體育館等等,美得好像湖畔公園。

舒潯來到心理係主教學樓,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又往前走去。她想著,等手頭這個案子結束之後,入職之前,先回老家霧橋呆著,把博士論文最後一點點寫完,多陪陪父母,畢竟,現在他們隻剩她一個女兒了……如果,當年左擎蒼不介入她弟弟的群架致人死亡案件的話。

“最致命的那一刀是你弟弟捅的。”——她永遠記得左擎蒼說這句話的冷酷模樣,好像全世界就他一個正義使者一般,直接把她剛剛成年的弟弟舒放送進監獄。

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

幾年過去了,舒潯也想通了。舒放確實有罪,應該為當年的幼稚和叛逆付出代價,隻是,她一直不能接受說出真相的人是左擎蒼這個事實,這個坎兒難跨過。

分手。左擎蒼那麼高傲的人,聽見那兩個字從舒潯口中說出時,沒什麼別的表情,調頭就走,從此形同陌路。明明各自曾經都說過,無論如何,不生二心,永不分開。

還是馮唐詩百首形容得貼切——秋天短到沒有,你我短到不能回頭。

如今舒潯終於學成歸來,卻早已心如死灰。接到邀請時,她躍躍欲試,想自己幹一票大的,證明自己的能力,卻不想,公安部邀請的另外一個專家,是他,左擎蒼。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舒潯再回到鷺洲機場時,天色已暗,天邊也僅剩依稀暗紅。她一個人坐在進市區的機場大巴上,望著被晚暮籠罩的城市,心頭滑過一絲不該有的悲寂,進而,想起以前很喜歡的詩人顧城寫過的一首詩,《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我想畫下早晨

畫下露水

所能看見的微笑

畫下所有最年輕的

沒有痛苦的愛情

她沒有見過陰雲

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顏色

她永遠看著我

永遠,看著

絕不會忽然掉過頭去

☆☆☆

舒潯摘下用來裝老成的黑鏡框,從電子郵箱裏下載了小薇發來的調查情況彙報。

翁玉的私生活和所有良家婦女一樣,無非是交幾個知心好友,偶爾泡泡酒吧,除了一個總看她不順眼的女上司外,沒有什麼交惡的人。因此,那個近四十還沒有嫁出去的女上司戴婕妤成為即將被調查的對象之一,她說,3月14日晚6點到8點之間,自己在公司加班,但沒有人能為她作證。

黃文淵就不一樣了,他的私生活經不起人打破砂鍋,刨根問底。除卻性格的偏激和對金錢的追求外,最吸引人的莫過於十七個前女友和數不過來的419經曆,這些與女性相關的情況在上一輪的調查中被忽略了。之所以和翁玉結婚,一方麵是因為到了結婚的年紀,另一方麵,翁玉的家庭條件相當不錯。

他糜爛的婚前生活拖慢了專案組調查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