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於桃花林畔一顆參天大樹之上的燕宏輝在看見這番場景時,他英挺的劍眉深深皺起,手情不自禁地摳住了樹皮,想不到沙莫竟然這般妖嬈與大膽,這樣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前些日子她帶著滿身傷痕回到了燕雲山莊,他一時不忍所以沒有殺她,本想著尋個時機將她帶走沒想到卻發生了今日之事,下午楊掌櫃來告知他沙莫去錦繡莊拿了錢,他好奇之下就打探而來,沒想到看見的竟是這般景象,這著實讓他錯愕不已。
沙莫果然是個太過聰明的女子,隻是,垚國皇帝有那麼多的兒子,她何以知曉燕宏煜就是赫連梓軺呢?她方才附在燕宏煜耳前所說的話又是什麼呢?那之中一定有著重要的消息。
燕宏輝凝神屏氣靜靜觀察著林中二人的動作。
燕宏煜微微眯了眯眼睛,鉗製住沙莫的手鬆了開來,他側了側臉,嘴唇不經意間掃上了沙莫若羊脂白玉般的肌膚,唇上瞬間帶來觸電般的感受,他輕吐一字:“你……”
沙莫的聰慧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並沒有料到她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能猜透他的身份,尤其是猜透他就是秦子軺一事。遇見她時她不過十歲,那時的她就有如此精銳的判斷力了麼?
倘若如此,那麼,他休她的理由她應該也猜到了吧!
沙莫的手再次圈住他的脖頸,頭轉過,她的鼻尖輕輕抵住燕宏煜的鼻尖,雙眼直視著眼前這名看似溫潤的男子,諷刺般的微笑揚起,她緩緩說道:“夫君想問我是如何猜出來的,是吧?”
因著赫連梓軼的關係,她早知他身份高貴,因為在封建時代,商人通常都排在最末位,如果他隻是燕雲山莊的二少爺的話又如何能引起一個王爺的注意呢?所以,他必定是皇親國戚。
今日下午她去查探此事,竟然發現皇帝的兒子中有一人名為赫連梓軺,她當時就想起了她的師父秦子軺,再一細查卻發現赫連梓軺的母後乃是先皇後,娘家姓秦,且在年小時送出了京城,後來她又回想了當年偶遇秦子軺的場景,又將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串聯在了一起,好不容易才猜出了他的真實身份。看如今燕宏煜的反應,她當是猜得沒錯了。
他是嫡親皇子的身份於她來說並未引起太大的震撼,她震驚的是他竟然是那個陪伴她五年的男子!她的師父!
由於距離太過靠近,燕宏煜的呼吸急促起來,他騙不了自己,他的心雖然在抗拒著她,可是他的身子卻早已為她澎湃。
“你……可以撤開一點距離麼?”燕宏煜壓製住心中的渴望偏頭要求道。
沙莫當然不會理會他的請求,她的臉再往前靠近了一些,紅潤的嘴唇已然觸碰到了燕宏煜的臉頰之上,她嗤笑道:“怎麼?你不是一直想著要娶我為妻麼?你盤算這事已經盤算了八年,現如今,我自己送上門來,你倒還扮起柳下惠來了?燕宏煜……你果然虛偽得可以。”
麵對沙莫的指責燕宏煜沉沉說道:“你怎麼說都是可以的……我確實騙你太多。”
沙莫忽然間話鋒一轉淩厲問道:“我究竟是誰?我的身世是跟我左肩上的那塊樹葉烙印有關麼?”
她從不認為自己一個賣魚的女子會有多大的吸引力,沒有遇見赫連梓軼之前沒有猜到燕宏煜的身份之前她從沒沒往深處想,現在看來,這一切當是源於她那未知的身份。
燕宏煜聽後心裏“咯噔”了一下,但是麵上卻沒有任何變化,他隻回道:“你……隻是你而已。”
隱於樹上的燕宏輝聽見了樹葉烙印幾字,他借著黯淡的月光朝沙莫左肩望去,他在看見她幾乎光裸的後背時內心竟也發起燙來,他細細看去,但見她滑膩的柔肩上有一小塊樹葉形狀的東西,那個應該就是她所說的樹葉烙印,關於這事他必須得去查證一下。俊眉挑了挑,他繼續盯住林間的二人,沙莫今夜究竟想要幹什麼?
沙莫聽了燕宏煜的話後,竟然微揚起頭輕聲笑了起來,她笑了一會兒後再次低頭看向燕宏煜,她眼波流轉,煙眸含春,菱唇輕啟小聲說道:“燕宏煜,你真的以為我是個傻子麼?你處心積慮教我那麼多年的武功,為的不就是讓赫連梓軼注意我麼?今日那個白丞相是赫連梓軼叫來的吧,我爹他說的那些話是你授意的吧,嗬嗬,你是想把我送給赫連梓軼麼?是因為我的身份麼?是想用這些來化解你們之間的仇恨麼?”
她今日一直在思考這事,回想起近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她好不容易才將這些瑣碎的細節串成了一條線,燕宏煜他八年前裝成乞丐偶遇她時,他就在謀劃這件事了,他接近她的目的就是想教她武功,一旦教會他便消失無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