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賢王何必自謙?”
一個大漢用著蹩腳的漢語說道:“前幾年右賢王率軍亂並州的事跡,吾等想起還如今日般曆曆在目。”
醯落看了他眼,道:“多謝蒲頭大人誇讚,不過俱為往事矣!老朽已是將死之人也!不足以謀大事,恕老朽不遠送了。”
蒲頭,檀石槐之子,步度根之兄,其子泄歸泥,西鮮卑貴族。
“既如此,那蒲頭先告辭了。”
蒲頭生於大鮮卑強盛時,親自見證了大鮮卑由強盛到衰弱,也見了十數年前匈奴人是如何懦弱,沒想到短短十幾年,大鮮卑就淪落到要看匈奴臉色的部族。
蒲頭無奈的離去,出了匈奴單於府,對送出門的匈奴發飾漢子道:“呼廚泉大人,難道你就甘心一直雌伏?一輩子成為漢人的奴隸嗎?”
呼廚泉隻是冷冷的看著蒲頭:“大人,不遠送。”
呼廚泉乃於夫羅的兄弟,本該是匈奴右賢王,可劉備廢除匈奴各王,隻保留左右骨都侯、左右大將、左右都尉、左右當戶,以下就是萬夫長跟千夫長。
呼廚泉的右賢王變成右骨都侯,隻有貴族的權利,並無統兵權,不僅是他,匈奴貴族都一樣,現在的匈奴千夫長及以下都是匈奴平民擔任,而且全部以軍功升遷而不是世襲,使得匈奴貴族對匈奴騎兵的影響減到最低。
呼廚泉拜醯落為師,一直修習漢人學術,對此呼廚泉極為不滿,可是當下的形式跟倔強的醯落都如一副巨大的枷鎖套在他身上,讓他呼吸不得。
故此呼廚泉一直都悄悄習讀史書及漢人兵法,心中對四百年前的大匈奴帝國極為向往,可自從醯落失敗後,他知道目前中興大匈奴有些不理想,可是大匈奴必須得脫離漢人的枷鎖,這樣才能一點點中興匈奴。
蒲頭帶來的提議讓他深以為然,隻有跟鮮卑、烏桓、羌胡組成聯盟,才能統治草原,大匈奴隻有重回草原才能崛起,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呼廚泉緊緊握了握雙拳,好久才重新整理好心情,回到醯落塌前。
“回來了。”
醯落雖然看著塌,閉著眼,可依舊在呼廚泉問候前說道。
“是的,老師。”
呼廚泉一點也不敢小瞧這位半截快要入土的老人,不然他也不會帶蒲頭來試探他。
“蒲頭的提議,你覺得怎樣?”
醯落依然閉著眼,呼廚泉卻覺得殺機一現,咽了口唾沫道:“鮮卑人太蠢了,如今陸城軍勢大,人所皆知,與陸城軍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醯落猛然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似有些滿意的打量著呼廚泉,隨即又閉上眼,虛弱的道:“眼光不錯,漢王朝又要中興了,可惜,可惜就給匈奴的時間太短,不然,哼!”
呼廚泉聽明白,時間太短,是啊!時間短了點,如果中原王朝亂上十幾、幾十年,匈奴定然會崛起。
呼廚泉待醯落睡熟了,才悄悄退出去。
呼廚泉離開後,醯落突然睜開眼,一個苗條的身影出現在塌前,靜靜等候醯落的吩咐。
“去,看住他,看他跟什麼人來往,又說了什麼?”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