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會兒猜測,大約這位鄭老板的難題也就屬於這其中的一類。
盡管不知道王饌會如何解決,墨澤依舊覺得,從方才就一直縈繞在自己身邊的涼意越來越重,她在不久之前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這會兒卻要被迫去麵對這個一點也不科學的世界。什麼幾百萬幾十萬的報酬之類,在之前可能會讓她覺得十分驚歎的金額,這會兒竟也不能讓她再像起初那樣一驚一乍了。
也就是這時候,墨澤才真正意識到自家老爹說過的“對主家來說金錢隻是個數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鄭老板看著王饌的臉,連他臉上分毫的波動都沒有錯過,可王饌聞言卻微微皺起了眉頭:“錢?不,我不要錢。”
鄭老板也怔住了:他之前請來的那些所謂的高人,在最後說白的還是要錢。招魂多少錢,通靈多少錢,驅鬼多少錢,看風水多少錢,有些還算是明碼標價,另外的一些就是獅子大開口了。
比如前頭來的一位道士,就是看中了他家傳的一件翡翠玉獅子,講明了若是事情成了就要這個作為報酬,他走投無路也是答應了,但那個道士最後走的連滾帶爬,到最後什麼也沒要。
鄭老板這會兒自以為摸準了王饌的心思---有些高人嫌銅臭,喜歡要一些古畫古玩之類的附庸風雅,他這麼多年倒也頗積累了一些名畫,尤其這次的小區是和美院合作,他更是為了彰顯身價和抬高土地的價值,大手筆的從國外的拍賣場上購入了不少名畫,如果王饌是喜歡東西,他自然也絕對不會吝嗇的。
鄭老板忙說道:“王大人,那您看中什麼,隻管說,隻要您看的中意的,事後我叫人親自給您送上門去!絕對不用您多費一點力氣!”
“哦。”王饌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然後他似乎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臉帶傲慢的開了口,“你的那條黃唇魚,歸我了。”
鄭老板是什麼反應墨澤當時沒第一時間注意到,她隻知道自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一點一個踉蹌摔倒:幾百萬幾十萬不要,要一條魚?
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隻是鄭老板聽見王饌的這句話卻滿臉的舍不得,半響這才呐呐的嘿嘿笑了兩聲,摸了摸自己帶著油光的半禿的頭皮:“這要是換了別人,我寧可跟他說一說價格,也不肯把這魚送出去。畢竟我自己也是年過半百,對這魚的需求……”他有些猥瑣的笑了兩聲,眼神有些古怪的往王饌的下三路掃了掃,然後又飛快的收了回來,“不過既然是王大人您開了口,那我就是再舍不得,也肯定不能說一個不字啊!好!隻要您幫我處理了這件事,那條黃唇魚,我一定雙手奉上!”
鄭老板麵上是在笑,心裏卻是在滴血啊!
那黃唇魚是他手下昨天才捉到的,也不知道這位王大人到底是如何神通廣大的,居然連昨天的消息都知道了。
不過他越是這麼神通廣大,他的信任也就越多幾分,說不定這一次,這一位王大人真的能幫他把這個小區的疑難雜症給解決了呢!
隻要能翻身盈利,他暫時也顧不得自己能不能醫治好多年的隱疾了。
墨澤在旁邊翻了個白眼:她這會兒還不知道黃唇魚是一種多昂貴稀有的魚類,所以聽鄭老板這麼說,越發覺得土豪的世界她這種凡人理解不了。
重點是,她不管怎麼看,那鄭老板方才掃王饌的眼神都是飽含深意……
掃他下三路,莫非王饌真的是“寡人有疾”才要進補?
王饌卻對鄭老板話裏若隱若現的懷疑置若罔聞,聽得他這麼說,便點了點頭:“我和她,”他指了指墨澤,“今天就住進去。”
他這麼說,鄭老板自然是求之不得。
這所謂的住進去,說的是住進出事的那一棟排屋。王饌的意思,是他和墨澤一起住進去,親身體察一下到底裏麵是什麼樣的狀況。
鄭老板跟他們大概的描述了一下。他一邊說,一邊也從口袋裏拿出了手帕來擦自己額頭上不停冒出來的冷汗:說起這棟房子,他自己也是心裏慌慌的。
那棟房子是已經精裝修完畢的先前作為樣板房的房子,是一期最先建好的幾棟房子之一。
可它作為樣板房的時候沒事,被業主一買走,卻開始頻繁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