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的聲音低沉略顯沙啞，卻又不難聽。
白曉棠滿臉同情，甚至回頭看向司機，“他好可憐啊。我要資助他。”
司機抿著嘴唇，表情像是遲疑，但很快便點下頭，“可以。”
周圍人不自覺地給司機讓開一條路，眼中的打量帶上了一絲慎重。
京城白家大小姐都要征求他的意見，這人在白家應該很有地位吧？
眾人紛紛琢磨他的身份，想著要不要攀附幾句，建立聯係。
突然有人開口問：“請問您是？”
司機淡淡瞥了那人一眼，沒回複，再次看向白曉棠和流浪漢，“先回家。”
那人問個無趣，眼中的探究更濃了幾分。
保安見有人要帶走流浪漢，出於職業操守，上前勸阻：“先生，小區規定不能收留沒有身份的可疑人。”
司機臉色未變，隻是眉頭輕皺，微抬下巴，“明天他的信息就給到。”
保安立即肅然起敬，心底卻鬆了口氣，例行公事般地核實了白曉棠和司機的業主信息，痛快將三人放行。
隻要能迅速解決小區進流浪漢這件事，他們才不會多管閑事的惹業主不快。
畢竟能住進名府花園的人都是安合市有頭有臉的人，隨手就能捏死他們這些普通人，就算當場給流浪漢安個新身份，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千萬不能得罪。
“就這麼算了？那可是流……”
“噓——人家現在可不是流浪漢。”
圍在這裏的大部分業主罕見地沒有多阻攔，隻是目光一直追隨著三人的背影，各懷心思。
***
遠離人群後，司機停下腳步，對白曉棠看似恭敬地說：“大小姐，我先帶他去辦理身份信息。”
白曉棠十分信任他，隻是揮揮手，便接過司機手裏的流浪狗，心情不錯地回：“去吧。我先把小黃抱回去了。”
待白曉棠走遠後，司機臉上的恭敬之色瞬間消失，眼中帶著鄙夷打量了幾眼流浪漢，口氣不善道：“我們雖然好心資助你，你最好也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以為賴上我們，就能好吃好喝一輩子。我家大小姐心思單純，但我不是好糊弄的人……唉……你……我還沒說完……你去哪？”
原本停在原地的流浪漢，竟然攏了攏衣服，直接無視他走了。
司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一時怔住了，等反應過來，氣得眼睛瞪大，指著不配合的流浪漢背影大喊：“唉，你給我站住！你還想不想進白家大門？信不信我……”
流浪漢腳步突然停下，轉過身，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直視司機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猶如深不見底的幽譚，空洞又深邃，氣急敗壞的司機瞬間平靜下來，神色漸漸變得呆滯。
“滾——”
司機身子一頓，像聽從指令一樣，快速躺下身子，沿著路邊，在路麵上滾了起來。
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幹淨的西裝瞬間染上髒兮兮的灰塵，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流浪漢收回視線，雙手插兜，轉身向白曉棠離開的方向慢慢走去。
***
“咦？這麼快就辦好了？”白曉棠看到跟上來的流浪漢，向他身後望了望，自說自話道：“賀叔沒跟來嗎？真是的，怎麼讓你一個人找來？萬一走丟了怎麼辦？”